范宁瞬时警惕起来,眉头高高皱起。
这能力可真讨厌。
在这鼻子面前,一点隐私都没了。.c0m
王公公却掩嘴偷笑,揶揄道:“范小真人深藏不漏啊。”
“能让丹楼弟子都表示稀罕的宝贝,在京都可不多见了。”
他这一开口,也引起了丹楼弟子的注意,拿着鼻子对着王公公嗅了嗅,登时捂住鼻子,嫌弃道:
“王公公,你多久没洗澡了,味道这么冲。”
王公公笑容一凝,当场便红了脸。
因为生理缺陷的缘故,太监小解时与正常男子不同,容易在亵裤上造成残留,时间一久便有那味了。
许多太监会在身上佩戴香料,遮掩异味。
他也一样。
哪知根本瞒不过这家伙的鼻子。
“咳咳,赵大人,咱们是来查案的,闲话少提,闲话少提。”
王公公讪讪道。
然而,这丹楼弟子好奇心却强盛过头了。
“咦,王公公身上怎么还有股小孩子的味道,以及乳汁味?你不是太监吗?难道也有孩子……”
“赵人峰!”王公公陡然怒喝,浑身散发出极其强悍的气场。
凛冽的劲风,将范宁掀得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个四脚朝天。
周围的桌椅更是被突如其来的劲风吹得乱作一团。
赵人峰这才意识到自己戳到了不该戳的东西,赶忙闭嘴:“查案,查案,我什么都没说。”
王公公脸上的怒容好半晌才渐渐平息。
但再也没有了此前的和煦。
望向赵人峰的眼神跟范宁一样,充满了警惕。
这能力可太讨厌了!
范宁惊讶的望了眼王公公,这人好深的实力。
刚才不过是情绪失控,无意中流露出的一点气场而已,即便如此也相当惊人。
若是全力出手,必定势如山崩,常人难以抵挡。
不知道他修的是什么体系。
当然,范宁不会深究对方,而是望着被破坏了的现场,皱起眉道:“赵大人还有什么发现吗?”
“我再闻闻。”赵人峰努力吸了吸空气,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
范宁紧跟着心一悬,莫非又有重大突破?
王公公也脸色严肃起来,认真听取下文。
“坏事了,药效结束了。”
范宁翻了个大白眼。
你这帅不过两秒的水货!
王公公没好气的甩了甩袖子:“杂家去京兆府等消息了,二位自便。”
“我也去。”赵人峰毫无被嫌弃的觉悟,紧跟着追了上去。
范宁扶着额头。
一个是各种意义上都深藏不漏的太监,一个有点大病且没有边界感的丹楼弟子。
来自羽青观的他,以为对人间奇葩已经免疫了。
想不到,外面是一山还比一山高。
“走了,回家。”
范宁脑仁疼的踏出课堂,来到院子里。
看到桑琴嘴里叼着個铃铛满院子欢快的跑。
一跑铃铛就叮叮叮的响。
一响它就越发的撒欢狂奔。
“死人家的东西也捡,扔掉!”范宁上前就踹了它一脚。
桑琴被踹得打了几个滚,嗷嗷嗷的委屈叫了两声。
在范宁警告的眼神下,它才呜咽的缩了缩脖子,不舍的把嘴里的铃铛吐掉。
离开这座院子。
范宁果然看到了正对面的肉摊。
想着马上有一百两赏银,花个几十铜板买点便宜的猪脸肉回去,给小师妹开开荤,便来到肉摊前。
摊主是个络腮胡大汉,三十出头,穿着暗黄色的麻衣短裤,翘着二郎腿专心致志的搓着脚底的黑泥巴。
察觉到有人来,抬头一看发现是穿着整洁的年轻道士,立刻站起来,露出了笑脸。
“小道爷,买肉呢?”
屠户用搓了脚的右手,抓起一块五花肉。
“这块怎么样?瘦中带肥,放油锅里一炒,那滋儿滋儿滋儿的香味就出来了,保准你能吃三饭碗!”
范宁眼跳了跳。
差点没膈应得吐出中午饭。
“你手别碰,我自己挑。”
范宁警惕的盯着他,眼神在摊上的肉逡巡起来。
正当他看中一条里脊肉,准备将其拿起时,摊主的手从左到右把肉拍个了遍。
“小道爷,我胡九做买卖不是第一天了,讲的就是一个童叟无欺,我帮你挑一块好的。”
“你看看这猪肝,再听听这声响,还有这大肠,闻到屎味了没?咱主打的就是两个字,新鲜!”
你妹啊!
范宁黑着脸,扭头就走。
“诶诶诶,你怎么走了?你这小道爷咋不识货呢?”
屠夫纳闷的嘀咕。
“你不买我还不稀罕卖呢,有的是人看重我胡九的招牌,昨个就有小姑娘买走整头猪呢。”
那这小姑娘可有口福了,能吃到最新款口味的土猪肉。
范宁心里正念叨着,忽然看到私塾隔壁的一座大院子门口,有两个妇人挑着一箩筐馒头和干饼出来。
这是干什么?
赈灾?
除了昌县,最近大乾可谓是风调雨顺,没什么灾荒。
加上这是内城,连叫花子都被巡街的赶去了外城。
这时,几条狗闻着气味就来了,摇着尾巴吐着舌头。
两个妇人拿起几个馒头干饼就扔进狗群里。
这是喂狗?
哪个大户人家这么奢侈,拿好的馒头干饼喂野狗?
抬头一看,“慈幼院”三个字明晃晃的刻在门楣上。
这……不对呀!
慈幼院一个入不敷出的机构,养孤儿都紧巴巴的,怎么还有闲钱喂流浪狗?
“桑琴,去打听一下。”
桑琴撒开四肢蹄子,便钻进了狗群了,冲着几只狗汪汪汪的叫唤几声。
它们也汪汪汪的回应桑琴。
不久后,桑琴叼着一个大白馒头回来,趴在地上口吐人言。
“问过几只狗了,它们说这是慈幼院昨日组织孩子们外出踏青时准备的口粮,多了一箩筐。”
“带回来放了一夜快要变质了,孩子们不能吃,吃了会拉肚子,但丢了又可惜,就拿来喂流浪狗流浪猫了。”
说着张开狗嘴就啃起馒头。
刚吃一口就嫌弃的吐掉:“真难吃。”
“狗东西,谁教你浪费粮食的?”
范宁见状便踹了他一脚。
“去,多拿点回来。”
嗯?
桑琴愣了下,但还是按照范宁的叮嘱,冲进狗群里抢回一个大馒头。
然后又冲进去继续抢。
来来回回十几趟,抢了二十多个馒头和干饼,将范宁身后的包袱装得满满当当的。
范宁露出满意之色:“这下好了,不花一分钱,师傅和小师妹的晚餐就解决了。”
桑琴瞪大狗眼,陷入窒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