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潮匀颊双眸溜。美映远山横秀。风流俊雅,娇痴体态,眼前稀有。莲步弯弯,移归拍里,凌波难偶。对仙源醉眼,玉纤笼巧,拨新声、鱼纹皱。
我自多情多病,对人前、只推伤酒。瞒他不得,诗情懒倦,沈腰销瘦。多谢东君,殷勤知我,曲翻红袖。拚来朝、又是扶头不起,江楼知不。
——《水龙吟·酒潮匀颊双眸溜》赵长卿
“五大纨绔”陆续下楼,他们的随从纷纷围上问寒问暖!
方才楼上发出了几声巨响,似有人动手,他们都想冲上去看看,但都被刘胜的手下拦住了!刘胜的手下就一句话,“楼上就算打翻天了又能怎样?还能出人命不成?”那些手下一听也觉有理,便纷纷退回苦等!他们只是些普通家仆,平时跟着主子牵黄擎苍、狐假虎威还可以,真要是冲上去和其他纨绔当面对峙他才没那胆呢!反正楼上又死不了人,急什么?他们绝对想不到,自己的主子背地里都在谋划惊天的大阴谋,而这阴谋偏偏已经被人提前掌握,此时这鸣翠楼已经成了修罗地狱!
当自己的“主子”下楼后,他们当然要表表忠心,问长问短,而主子“一如继往”地一挥手,不耐烦地瞪了瞪眼睛就直接上了马车!
五辆马车不大一会全都离开了鸣翠楼!
临时挂在门外的“谢绝客入”的牌子又取下了,鸣翠楼终于重新开放了!
韶州城内所有人早就习惯了,只要六大纨绔齐聚,必然包场谢绝一切外人打扰!无论是在鸣翠楼还是观海小筑,只要挂上“谢绝客入”,同时门外站着一堆如狼似虎的家仆,肯定六人又在花天酒地!
过了半晌,凤九霄才下楼。
刘胜跟在后边,突然说道:“大人,我这还有几张面具你需要吗?”
凤九霄摇头,“不需要。对了,那面具是人皮做的吗?”
刘胜道:“不是!至于是什么材料川月先生和我说过一遍,好像是什么胶做的,这种胶自然办没有,需要用许多材料炼制。”
凤九霄不禁有些神往地道:“川月先生惊才绝艳,真乃神人,有机会一定要见一见他!”
“呵呵,我的一个手下也曾夸他是神人,但他却说了一大堆古怪的话,我手下基本听懂了大概,大意就是别人会的东西他都觉得不可思议,而他会的东西和谁也说不明白,所以他说他很孤独!”
“孤独?以他的聪明才智这世间难道还有什么他学不会的?”
“呵呵,据我所知,川月先生似乎不会武功。他说江湖上的高手居然能隔空碎物,这一点他能理解原理,就是永远也无法做到!但他还说,他做出来的东西可比别人先进好多年!”
“哦?先进好多年?什么意思?”
“我的理解就是,他认为他做的东西别人早晚也能做出来,只不过要比他晚上好多年。”
“呵呵,话里话外对自己做的东西充满了自信啊。”
刘胜道:“他曾说他造的诸葛连弩在当今天下已经绝对是最先进的,后世人若能造出来恐怕要到五百年后了!”
凤九霄目光闪动,“这么自信?”
“是啊,是不是有些自信过头了?”
“不会,种种迹象表明,他绝对不是一个盲目自信的人!”凤九霄不禁想起了川月先生的三个徒弟!强壮如牛的庞云飞,头发犹如鸡窝的萧秋水,瘦骨嶙峋的杨少昆!当时这三个少年在明月峡偷窥南唐二十高手伏击自己!不知此时他们三个是否在川月先生身边!
刘胜道:“这副面具相貌普通,将来大人若是不想被熟人认出,这便是很好的工具!”
凤九霄道:“谢谢,我真的不需要!以我现在的功力,可以调动面部所有肌肉,我可以通过变化五官的位置,比如眼睛的形状,眉毛的倾斜角度,鼻梁的高低,腮帮子的凹凸程度,完全可以变成另上幅面孔!”
刘胜不禁吃惊道:“大人竟然可以不借外力变化容貌?”
“但我的骨架已经固定,也只能在一定范围内收缩舒张肌肉,若真是遇到高手,仍然一眼能认出!不过对于高手来说,面具的作用也不大。每个人的特有气息、特有体征都不尽相同,对于高手来说就好比区分公鸡和母鸡的区别一样,不管两只鸡多么相像,但依然一眼便能认出谁是公鸡谁是母鸡!虽然都有一个脑袋两条腿,两个眼睛一张嘴,但是,一个有鸡冠,一个没有鸡冠,一眼合能区分!”
“你那还坚持不用面具?”
“除非到了不得不用的情况,否则,人尽量不要依靠外物,不然的话就有可能产生依赖感,再也离不开,就如饮鸩止渴,明知道不好,但为时已晚。”
刘胜悚然一惊!
“大人说的是!属下受教了!”
“不过你也不要纠结,毕竟每个人的境遇不尽相同,我的话仅供参考而已,不必太在意。”
“是!”
凤九霄道:“你先走,尽量别让人发现咱俩在一起!”毕竟刘胜的身份目前还未对外公开,说不定还能发挥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
刘胜道:“是!”于是迅速上了马车离开。
凤九霄看了看雷啸天,突陷入了深思,“刚才杜远征发动的血洗刘府的行动刚刚启动,那地些人会不会对你的召集令起疑心?”
雷啸天道:“这个,在下不敢妄断!”
琵琶女道:“要皆有好奇之心,就算刚才城里发生了大事,也只能更增大家一探究竟的兴趣,另外对于一些胆子大的人来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凤九霄不禁笑了笑,“这么说不管胆大胆小的,都会过来一看究竟?”
琵琶女垂首道:“是!”
“但愿如你所说!咱们现在回去!”
雷啸天突然说道:“公子,咱们三人就这么走回去?会不会太过引人耳目了?”
凤九霄略一思索道:“你说的有道理。”他根本没将本地的魔教高手放在眼里,只盼着早点回到雷府守株待兔,却忘记了这些“兔子们”若是知道自己在等着他们,岂不是打草惊蛇、望风而逃?
雷啸天的马车此时仍停在那条巷子里。
那匹马仍然站那里。
只不过已经死去多时!
它的内脏早就被琵琶女的一曲《十面埋伏》震得碎裂不堪!
雷啸天方才上楼之前便已经通知手下尽快送一辆新车过来,估计再过一盏茶的工夫就能到了。
三人索性在鸣翠楼的一楼大厅坐下等着。
凤九霄打量了一下楼里的摆设道:“没想到刘胜这家伙城府居然如此之深,居然准备了好些人的面具,连这王老板的面具都准备了,着实让人吃惊!”
雷啸天道:“我刚才观察了一下,他手里的面具至少有五六张,他递给公子的那张虽然确实是个普通人的面相,但我恰好认识那人!”刘胜想送给凤九霄一张面具,但凤九霄没要。
“那面具的原主你认识?”
“认识!那人是我的一个同乡,一直在老家务农。去年听说得了风寒,已然去世。”
“哦。”
“这个倒也不算奇怪,但他手上的另外几个面具我看得清楚,其中竟然有城西千佛寺的主持明澄大师的,还有一个是朱五公子的!”
“什么?”凤九霄也觉不可思议!
刘胜连朱五都敢冒充?胆子不小啊!
凤九霄不禁笑了。
韶州大纨绔刘胜,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扮猪吃老虎的家伙,或者说,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以后刘胜身上肯定会发生不少有趣的故事!
突然街头东边发生一阵骚乱!
呐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无数的百姓惊恐地向这边跑来!仿佛后边有洪水猛兽在猎杀他们!
凤九霄眉头一皱,“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这么多人想大动干戈,这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