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给大臣们画像以前,在众臣的恳求之下,林啸又画了一次像,这次画像是礼部尚书龚太青的提议,大臣家里悬挂皇上的画像,但是京城百姓也想见到皇上的真容,也想进行朝拜,总不能给每一家每一户都一副画像,干脆把皇上的画像放大,悬挂在正阳门外,正阳门外是一个广场,平时广场的人很多,哪里是皇室举办重大活动的地方,也是京城最大的交易市场。
林啸知道龚太青是在拍马屁,但是众臣附议,强烈要求在正阳门上面悬挂皇上的巨幅画像,林啸就顺从了大臣们。
薛冠儒在认真的画像,有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林啸。
看薛冠儒手里的画笔。尤其是他画的眼睛,感觉要把人的魂魄画出来,林啸担心这家伙会不会认出来自己。
“薛画师,你画人能画的真人一样,只是画了人的皮,能画出来人的骨吗?”
“皇上,俗话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画人难,画骨更难。不过画人的时候我心里已经画出了对方的骨。”
“你看真的骨怎么样?”
“皇上是真龙天子,自然是骨骼清奇,天生傲骨。”
“给我说人话。”
“皇上,小人绝对不是吹捧,皇上是五百年不见的绝世钢筋铁骨,大鄢在皇上的英明领导下将再次中兴。”
“薛画师,你一个小画匠到挺关心大鄢朝廷?”
“皇上,小人不敢。”在宫里,议论朝廷是大忌。
“哈哈哈----薛画师说的若是实话,朕不会怪罪于你。我在问你,你画人画骨能画魂吗?”
薛冠儒抬头看看面前的林啸:“皇上,一般人画像把人的皮画的一模一样就是上等画师,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在乡野,都能过上体面的生活。能画魂者,大鄢画匠不过一二。”
“我问你能画魂吗?”
“画魂,画魂我还没有到那个境界,不过我能看出来一个人的精气神。”
“你看朕的魂。”
“皇上气定神闲,其实胸怀环宇,洞察民情,运筹帷幄。有皇家的霸气豪迈,还有乡野民夫的单纯果敢。”
这小子,能画骨断魂,难道看不出来我家皇上的身份?
一幅画像完毕,薛冠儒呈上来:“皇上,您是否满意。”
林啸一把抓住薛冠儒瘦骨嶙峋的手腕,那手腕上的脉搏“突突”狂跳。显然,薛冠儒很是慌乱。
“我问你,你马上要给大臣们画像了,画皮画骨,画出他们的魂。”
“皇上,小人真的没有把握。”
“能画出来他们是否忠于朝廷?”
忠于朝廷就是忠于自己。
“皇上,小人真的没有把握。”
“你尽管画出来,画错了朕不会怪你。”
“皇上,小人就试一试,对朝廷忠心耿耿者,我会做一个标记。墙头草官场混子老油条见风使舵者我再做一个标记。对朝廷不满,满腹牢骚者还做标记,有反骨的我会重点标记。”
林啸松开薛冠儒精瘦的手腕:“好,你就这样给我画,粉彩费用找小喜子随意支取就是。”
“是,皇上。”
“知道我还要说什么?”
“皇上要小人保密。”
“你继续给朕画。”
林啸闭上眼睛,假寐。这个薛冠儒,怎么和小喜子一样,进了宫以后,突然变得聪明起来,难道他们以前的憨憨傻傻都是装出来的?
······
第一个来画像的是太师寇欢,寇欢来到监栏院的一处清净的院子,见画师年轻,白面无须,和一个太监一样。心里一阵不屑,大鄢多少有名的画匠,唯独要一个小儿来给自己画像。
寇欢在太师椅上坐了,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在看到薛冠儒调颜料,说道:“我不用粉彩,就用黑白画笔。”
“大人,粉彩的画更想象像。”
“你给我画一副黑白画像,我是行将就木之人,你这一幅画像,就是我的遗像。”
薛冠儒尽管不认识这个老头,但是知道他在朝堂上一定无出于其右者,是一言九鼎的人人物,说道:“大人,给您画像是皇上的恩典,皇上要求必须画粉彩画像。”
既然皇上谕旨,寇欢不敢不从,于是板着脸,在太师椅上闭目,不一会儿竟然昏昏睡去。不到半天时间,画像画好,身边的书童叫醒寇欢,拿画像在寇欢面前。寇欢刚刚醒来,猛然觉得面前有一个完全一模一样的自己,很是吓了一跳。
起来,拍拍棉袍,揣上画像,郁郁走了。
薛冠儒在寇欢一模一样的画像上做了一个标记。
接下来是丞相万年。
相比寇欢,万年很重视画像,坐在太师椅上,腰板挺直,二目平视,双手放在膝盖之上。
第三个来画像的是礼部尚书龚太青,龚太青一身朝服,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小脸白净,山羊胡须梳理得一丝不乱。
龚太青坐在太师椅上,刚开始气定神闲,不一会儿目光飘逸,甚至左顾右盼。
“大人,请你坐端庄了,这画像皇上还要留存的。”
“哦,你见过皇上?”
“当然了,我给皇上画过两次像。”
“皇上可好?”
“很好。皇上当朝天子,真龙之身,能见到皇上,已经是祖上修来福分,更不要说面对面的和皇上交流几个时辰。”
“皇上和你说话了,都说的什么?”
“问问小人的籍贯,家人如何。还问小人能不能画骨,画魂。”
“画魂?你会画魂?”
“我哪里会画魂?皇上那样问,我想是皇上心情愉悦,调笑小人的。”
“呵呵呵-----皇上对下人很好。”
龚太青心里稍稍松口气。来这里的时候,他心里一直打鼓,打发出去的几个亲信一直没有回来,不知道自己原来的得意门生对朝廷的态度,更不晓得会不会跟着自己反了。
“大人,您对下人也是平易近人,刚才的两位大人很是威严,小人画像的时候手指都在颤抖,你和小人说说笑笑,我给您画出来的像就很喜庆,送到皇上那里,皇上也是高兴。”薛冠儒就坡下驴。
“呵呵呵-----”龚太青在太师椅上更加的端庄。
薛冠儒在画像上面做了不明显的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