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鲨鱼往这边游过来。
难道今天要丧命于这些畜生之口。
林啸用气机一直护住身体。
那些鲨鱼围而不攻,显然它们在等待什么?等待更多的鲨鱼过来,还是等待自己的体力消耗,气机减弱再发起攻击。
灰蒙蒙的天空忽然变的昏黄,昏黄里甚至有一丝暗红。
暗红的云彩逐渐扩大。
旖旎的光晕里,林啸仿佛听见了歌声,还有那云彩逐渐化作条纹状,像一条大红鱼横亘在天际。
是幻觉了,林啸照自己腮帮子就是一拳,眼前金星乱晃,这是天堂的辉光吗?是濒死前的回光返照?
少许的眩晕之后,突然觉得风平浪静,一切好像突然静默,突然按下了暂停键。
还等什么,用镔铁剑滑动海水,小船前进了。
挥舞起来长剑,小船飞速的往岸上划去。
终于来到岸边,小风依旧,杨柳依依,刚才的一切仿佛在梦中,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好像什么都发生过了。
不见那艄公和半只小船,或许他早就回去了,根本就不会想到林啸会活着爬上岸来。
救上来的是粮长的女儿,粮长如此狠毒,要知道这样,就是淹死他十个八个女儿也不搭救。搭救了也可,上到岛上,一个个给办了。不,在水里就给办了,就像小时候在池塘里看到的青蛙,叠起来在水里游。
金瓶儿还在杭城的客栈,还有自己的行礼,得赶紧赶回去。
顺着河岸一直走到杭城,太阳快要落山。
找到那家客栈,金瓶儿哭着说:“哥哥,你哪里去了?瓶儿等你好苦。”
“瓶儿莫要哭,哥哥只是往河边转悠了一阵,下雨了没有及时赶回。”
“哥哥说谎,昨天下雨了,今天一点都没有下雨。还有你身上的衣服呢?衣服咋就丢了?昨天夜里你是不是去看漂亮姐姐,被人抓住了,把你衣服没收了?”
林啸苦笑:“哥哥还没有荒唐到哪一步,瓶儿,你吃饭了吗?”
“你走的时候说,让我在客栈看着你的箱子,哪里都不要去,我一直没有出客栈。”
“瓶儿一定很饿了,咱们上街吃好吃的。”
“哥哥以后外出带上我好吗?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
“会的。”
林啸之所以把金瓶儿留在客栈,是在来到杭城的时候,通过驿站。给朝廷发出一份加急奏报,历数了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要求朝廷着手分段查处漕运的情况,留下金瓶儿,是要等朝廷的回复,同时要求朝廷,秘密派人来杭城,对漕运总督和粮长秘密调查,必要的情况下进行抓捕。
换上一身麻布衣衫,头上戴着斗笠,领着金瓶儿往街上走。
杭城很是繁华,甚至超过高梁。
来到大街,见前面一众人锣鼓喧天,行人纷纷躲避,窃窃私语。
待那一众人近了,见十余个校尉抬着一条大黑鱼。跟随在锣鼓后面。
“咣,咣······”
“咚、咚·······”
“杭城百姓听了,粮长肖飞虎亲自率领大船,已经将黑鱼斩杀,以后杭河再无祸害,百姓可安心在杭河游玩航运,咣咣----”
“黑鱼出,真龙现----”
“粮长威武。粮长健康,粮长用永远快乐,粮长是我们的保护神----”
前面一个矮胖的家伙边走边念叨。
“哥哥,这个黑鱼真大,是不是我们在河里见到的那一个?”瓶儿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
“河里会不会还有黑鱼。”
“说不了。”
“黑鱼要是会产子,河里一定有很多黑鱼。”
“不要胡说”
林啸拉着金瓶儿躲在人群后面,把斗笠压得低低的,听围观的百姓议论。
“啧啧,终于抓到了这条大黑鱼。大黑鱼害人多了,光在杭城都吃了十几个人。”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说道。
“杭城十几个人算什么,听说这两年河道上的沉船都是这条黑鱼给弄翻的,篙工不知道死了多少,船上的粮食损失几十万石。肖粮长损失大了。”
“你算是不知道,大船沉没,粮食损失,会上报朝廷减损的,肖粮长不但不会损失,还大赚特赚。”
对话的老头看看左右,呵斥道:“你不要胡说,小心传到粮长的耳朵里,你的小命就没有了。”
“粮长肖飞虎做都做了,还不让人说。肖飞虎是一个笑面虎,黑心不亚于这条黑鱼,上个月俺家哥哥在船上死了,他不但不赔偿,还说把他们家的粮食弄沉了,要船上的篙工赔偿,你说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我准备进京告御状。”男子愤愤的说。
“算了,算了,小老百姓,永远不要兴,莫让人听到,否则,你不要说进京,杭城不一定走出半步。”
游行的队伍过去,人群逐渐散开。
那壮男子里提着一个破麻袋,在街边捡拾垃圾。
原来是一个拾荒者。
林啸跟着男子,壮汉捡拾一阵,来到一个桥洞下。
桥洞下有几床破棉絮,想来是拾荒者栖身之处。
看看桥洞里没有他人,林啸进去。那男人一愣,把身子往里面挪挪,手里掂起半块砖头。
“大哥,莫要害怕,我只不过一个路人,不会抢占你的地盘,也不会伤害你。”
“你是干什么?”
“路过,想问你几句话。”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赶紧走,我兄弟多的很,他们在街上看大黑鱼,一会儿就回来了。”
林啸从衣衫里面掏出一块银子,放到蓬头垢面的男人前面:“这个你拿着,只要说实话,这里还有。”
林啸掏出一块更大的银子。在手里掂量了几下。
蓬头垢面的男人眼里放光,但是瞬间湮灭:“你是官府的人?”
“不是。”
“是粮长的人?”
“也不是。”
“那你-----”
“路过,顺便打听一点事情。”
“你问,只要我知道的就说。”男子伸手把银子揣进怀里。
“我问你,你哥哥不久前死了?”
“是。”
“咋死的?”
“他在漕船上当艄公,漕船沉水了,他就死了。”
“漕船是怎么沉没的?”
蓬头垢面的男人往桥洞两侧看看,又看看林啸,说道:“听说是撞到了河上的礁石。”
“胡说,河里哪会有礁石?”
“我只是听说。”
“你还听说什么?老老实实说实话,不然-----”
那男子本能的搂住膀子。“不然,把银子还给我。”林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