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什么剥人的刀?”
“往御林军借一把腰刀。”
小喜子跑出去,很快拿来一把腰刀。
“过来,给我帮帮忙。拉住王豹的手。”
此时的王豹,身子卷曲,两只胳膊缩在一起,难以撑开。
“大人,刑部有仵作,让他们来做好了。”
“你只拉住他的手,又不是让你动刀子。”
小喜子走到王豹尸体跟前,扭着头,不敢直视。伸出手,捏住王豹几乎碳化的一只手,往外拉伸。
“抓好了,不要乱动,小心划到你的手。”
林啸想掰开王豹的嘴巴,可是嘴巴很紧,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仔细观察了脖颈,上面好像有一条印迹。
切开王豹的喉管,喉管里面的干净,没有粉尘。果然不出所料,王豹不是烧死的,烧死的人喉管里面会有大量的燃烧以后的粉尘,咽喉、气管及支气管粘膜充血、粘膜上可见水泡。
而王豹的喉管里干净。
既然不是被烧死,那么死因是什么?
剖开腹部,见内脏有点状出血。
再看看不明显的颈部痕迹。可以断定,王豹是被勒死以后,然后纵火焚尸的。
第一现场在哪里?会是这个资料库吗?
王豹深夜来这里干什么?
找来针线,简单缝合一下尸体,洗洗手。在院子里溜达。
“公子,您看出来什么没有?”
“我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不敢看。”
“小喜子,以前你和王豹熟悉吗?”
“我入宫的时候,王豹已经是内务府的红人了,我认识他,他不一定认得我,据说王豹很会来事,和蔡公公关系不错,也很的皇上的赏识,要不也当不上西厂的提督。”
“光会来事就能当上提督?”
“公子,我还听说这个王豹不地道,翻脸无情,刚入宫的时候,脸上总是笑嘻嘻的,见人都是三分笑,很得马皇后的赏识,后来步步高升。”
“马皇后?就是在冷宫里面的那个马皇后?”
“是。”
“马皇后提携了他,后来萧皇后得宠,王豹罗织罪名,给皇上上表,皇上就把马皇后废了。”
“马皇后不是在朝堂上顶撞皇上才被废的吗?”
“公子,我只是一个小太监。皇后被废,原因很多,坊间也有很多传说。”
“都什么传说。”
“八卦的很,都是不沾边的东西,百姓又不懂宫里事务。”
“马皇后被废已经好久了,再说了,太子和公主,死的死,逃的逃,应该都不在京城,王豹的死会和马皇后有牵连?”
“应该不会。王豹当提督几年,得罪的人多了。他手里掌握着官员的很多黑材料,官员既恨他又怕他。”
“王豹死了,会不会有很多人高兴?”
“当然,公子,您在银国打仗,宫里也不安静,皇上一直在闭关,娘娘多次放出话来,要整顿吏治,要风闻言事,由西厂负责侦查官员的查缉事务。”
“娘娘在宫里放出这样的风声?”
“是。”
看来萧皇后要整顿官员不是心血来潮,之前一定征求过大臣的意见,要不不会出来这样的风声。
在院子里走动了还久,其实林啸实在查看有没有可疑的足迹,墙头有没有攀爬的痕迹,很遗憾,没有什么发现。
叫来御林军的小头目,说道:“你给上司请示过了没有?”
“公子,已经禀报过,上司说了,要是公子缺人手,御林军可以协助,只要不出皇城,您随叫随到、”
“那就谢谢了。你们看护好现场,任何人不得进来。”
“是,公子。”
来到西厂官署,这里有很多人聚集,都知道王豹死了,由骑鹤监首席骑鹤人林啸临时担任提督。
迎面过来一个白面男子,见到林啸,立即跪下叩首:“袁木见过林提督。”
林啸一愣,忽然想起来自己是临时提督了。说道:“起来!”
男子站起,林啸问道:“你叫袁木?”
“是本人袁木,是西厂千户,刚才已经去过资料库房,只是有御林军值守,不让打扰公子,就回来一直等候。”
“西厂有多少人?”
“一千三百零七人。”
“都有哪些设置?”
“一名千户,就是我,下面有百户,总旗,小旗、校尉、力士、”
“总旗上面有多少人?”
“不多,有十多人。”
“通知他们开会。”
“好的,提督,你现在议事厅喝茶。”
来到一个大房间,一个小太监倒上茶水。林啸慢慢的品着。
一杯水没有喝完,过来十余人,见面先跪倒在地。看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白面无须,身材中等,岂不知是大鄢朝廷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
“都起来!”
十余人站起,垂手恭立两旁,像犯错误的小学生。
“都坐下!”
林啸说了,无人敢做。
林啸“啪”的拍了一下桌子:“让你们坐坐怎么都不坐?”
袁木近前:“提督,王提督在的时候我们都是站着听您训示。”
“王豹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各位都坐下!”
一干人战战兢兢的坐在椅子上。
“闲言少叙,今天本来看一个热闹,来到西厂看看火灾情况,谁知道皇后突然口谕,临时负责西厂的事务。想必大家清楚,我是一个读书人,吟诗作赋写写画画,承蒙朝廷偏爱,当上了一名骑鹤人,前些日子出使银国,刚刚回京,对于西厂只有耳闻,好不知道咱们是做什么,干什么的,这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不认识有不认识的好处,以后咱们秉公办事。西厂着火了,王豹死了,这是大事,王提督究竟是怎么死的,我想大家都很关心,朝廷也很关心。我不是来补缺的,是来做事的。”
十余人抬头,屏住呼吸,听面前唯一一个长胡子的真正男人训示。
“接下来你们给我提供这些东西:一,西厂所有人的花名册,职务,年龄,入厂时间。第二资料库谁负责,谁拿有上面的钥匙。第三,资料库的档案总目录。第四,昨天晚上谁在厂里值班,活动情况,一个个都给我写清楚,敢有隐瞒,立即下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