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小喜子等人买回来的家具回来了,布置好家具,天又黑了。
晚饭以后,林啸来到薛贯儒的房间,这个房间可以作为画室。
“你把自己最中意的思思画像拿出来。”林啸说道。
“干嘛?”
“让你拿出来就拿出来。”
“思思在我心中越来越模糊,我给你一张,你千万不要丢失了,今夜以后,也许我永远也得画不出来思思的画像了。”
“你是说,过了今夜,你就把思思姑娘遗忘了?”
“不是这个意思,遗忘,是为了永远的活在我的心中。”
“你不要酸不拉几的,去见思思,你到底去不去?”
“去,去,一定去。梦里天天去。”
“把画像拿来!”
薛贯儒在一堆画像里挑出一张中意的递过来。
林啸接过,挥笔在上面题写了一首诗: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写完,在上面写了一个‘林’字。
“走!”
“这就行了?”薛贯儒傻傻的问道。
“换上你最好的衣服,拿出你最好的精神状态。”
“好哩,公子。”薛贯儒小儿一般的兴奋溢于言表。
两人来到教坊司,买了一张最贵的票。没有了李思思的演出,演出票便宜多了。
在最前排的位置坐了,要来水果干果酒水,慢慢的喝着。
舞台上蹦蹦跳跳咿咿呀呀,薛贯儒目不暇接:“要是那天在这里看到思思,我会把思思画的更漂亮。”
“也许坐到了这里,你就画不出来思思了。美,是要距离的,距离产生美,这里你可以看见思思姑娘脸上的雀斑,脸上的痦子。”
“不,不要侮辱思思姑娘,她完美无瑕,白玉无暇,不沾染世俗一点风尘。”薛贯儒叫了一声。
引来左右侧目。
“对不起,薛兄。来,喝点小酒,一会儿见到思思姑娘,大胆表白。”
薛贯儒脸色阴沉下来:“你不要骗我,思思姑娘是不出场的,早就不出场了。我们在这里白花你的银子。”
“喝酒!”
薛贯儒陪着林啸喝了。
演出间隙,林啸唤过小二,递上一块散碎银子,道:“把这个送给思思姑娘。”
小二看看两人:“思思姑娘早就不见客人了。”
“就说是一个姓林的公子求见。”
小二再看看两人:“你们两人又是冒牌货,这里每天都接待许多自称林公子的客人,不要以为自己长得俊,就敢称林公子。我们的思思姑娘是看中了林公子的才学诗词,若兜里只剩银子,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打扰思思姑娘了。
林啸又丢过去一块银子:“把这个给思思姑娘送过去。”
望着面前更大的银子,小二两眼放光:“好的,好的,公子稍等!”
不一会儿,小二急惶惶的过来,伏在林啸耳边说:“林公子,思思姑娘有请。”
林啸看看身边的薛贯儒,薛贯儒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林啸一指薛贯儒,道:“他才是林公子。”
小二失望的看了一眼薛贯儒,伏在他耳边说:“思思姑娘有请!”
“”真的!薛贯儒快要蹦起来了。
“哥哥,走,思思姑娘有请!”
“你去,思思姑娘等的是你。”
“你给我做一个伴,我害怕。”
“你害怕一个姑娘干什么?”
“我害怕见到思思姑娘会晕过去。”
“那好!”
两人出来,来到教坊司的后院,这里绿树掩映、小桥流水、竹影婆娑,一点不比皇宫里差,反倒多了几丝甜丝丝的脂粉气。
来到一个独栋小楼前面,里面有微弱的烛光,丝竹之声袅袅。
进到房门,里面一个客堂,墙上悬挂字画,墙角摆了花瓶古玩。这里,比萧皇后那里雅致温馨,暧昧,长阳宫里古板高贵却有杀气。
“林公子,里面请!”小二对薛贯儒道。
薛贯儒唯唯诺诺,欲言又止。
林啸一挥手:“你去!”
“这位公子,你在这里稍息,喝点茶水。”
“自然。”
“大哥,你不要走啊!等着我。”薛贯儒像是要进刑场一样。
“我等着你,不走。”
薛贯儒终于踏进里间的门槛。
丝竹之声依然,有低低的说话声。
林啸品着香茗,这茶水,一点不亚于宫里龙井水泡出来的茶汤。
小二出来了,在门口侍立。
里面的丝竹声时断时续,低低的话语时有时无,听不清楚说的什么。
一刻钟的时间,薛贯儒从里面满头大汗的出来。
“公子,不送了!”里面一个温婉的声音。
“思思,今生见你,死而无憾!”
“公子保重!”
薛贯儒擦擦头上的汗水,端起茶水:“咕咚。咕咚”喝了。“走!”
“好了!”林啸诧异的问。
“好了。”
走出房门,林啸问:“你见思思都做了什么?”
“思思说,我画的像很美,很漂亮,漂亮的不像她了。还问我什么时候七夕?”
“你咋说?”
“我说,快了。她说,七夕那么美吗?我说,是的,就是蚊子多一点,在外面时间长了,身上会叮出大包。还有,七夕的时候,田间会有大长虫出来,很吓人,还有墙角的蝎子,蜇人疼死了。”
这个傻家伙,把那首诗的意境全部破坏了,不由一笑,问道:“然后呢?”
“然后她说,公子,你好生作画,不要辜负了年轻生命。我说,是,以后我好好作画,我正准备做一幅长卷,叫清明高粱图,图上的那个美人就是思思,思思一笑,说谢谢我。”
“那你以后就好生作画了?”
“是,余生作画,清明高粱图画好以后送给思思姑娘。”
“但愿你不要食言。”
“绝对不会食言。”
两人说着,走到了院子门口。后面传来小二的叫喊:“林公子,留步。”
林啸不自觉的回头。
小二跑过来,对林啸道:“林公子,思思姑娘请您上楼一叙。”
“这位才是林公子。”林啸指着薛贯儒道。
“思思姑娘说了,就叫刚才在外面喝茶的公子,不管你是不是姓林。”
林啸看着薛贯儒。
“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思思姑娘问我外面喝茶的是谁,我说是我的书童。”薛贯儒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