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年青萍山之战的遗址,竟然有一部分在这里,怪不得。” 顾余生从这些执念呐喊声中解开了多年的疑惑,同时,他神色一冷,眼前这些已死之人,在他眼底全然变成了敌人。 “死了又如何?” “你们喜欢战斗,好,我会让你们再死一次!” 顾余生原本对这里更多是猎奇,现在,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剑的理由。 “杀!” 顾余生心念一动拔出青萍剑,从年幼时就积攒的梦魇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看着眼前一具具从白骨堆里复活的仇人,顾余生的心底竟然生出一抹前所未有的快意,也许内心多年的空白与遗憾,就在今朝会得到填补。 噗噗噗! 青萍剑掀起的剑气沛然无边,顾余生的剑第一次施展得毫无章法,全凭本心而动,任何面前蹿动的血影,都是他狠狠斩杀的对象,即便在面对妖族,魔族那样的敌人,他也未有如此兴奋之时。 哗啦啦! 镇妖碑内的世界,白骨巨坑在杀意叠加中逐渐变成血浆红池,一具又一具的未知敌人被他杀死又复生,但顾余生巴不得这些人永生不灭才好! 复活一次,杀一次。 复活一百次,杀一百次! 复活一万次,杀一万次! 这些从血池中复活的人,每一个都无比强大,强大到他们能以共生血池逐渐凝成奇异的躯体,顾余生手上的青萍剑逐渐有青色的剑光化作血色的剑芒, 他的剑在染血。 杀戮剑意的侵袭下,这些执念也在重组,吞噬,变强,他们的战斗意志也在苏醒,实力越来越恐怖。 “嘿……” 顾余生的嘴角微微上扬,此刻的他,如同灵魂收割者,他身处血地,重现当年入青云门登青云梯时的场景,原来神海之中浮现的尸山血海,并非完全是幻境,而是曾经真实发生过,那年同时登山的人,何曾会以心面对这样的场景。 但那一年,孱弱的他尚且不惧。 如今。 手中青萍剑正当饮血之时! 于杀念之中进行的战斗,无意中将祈魂术贯于剑内。 “呼!” 当敌人逐渐变得强大,越来越多的骷髅血影凝聚时,顾余生手中的青萍剑骤然附着了天地神火,火精所化的鸟如同一对火翅熨在青萍剑格和剑柄上,以神魂烙印的天地火符与剑相融。 无意之间。 顾余生学会了将本命剑兵解! 就如同最初的青萍剑那样,可以碎做无数桃花雨,但今日的青萍剑,化作无尽的火焰,昔日大荒之行得到的异火,红莲,以及天外神火,尽皆随着火精融合在一起,火鸟不在,魂与剑相融,一剑出,火焰漫天席卷,整个世界都熊熊燃烧起来。 恐怖的温度好似要将整个世界焚烧殆尽。 血色的世界被更加红艳的炎火映照。 但奇异的是,即便炎火弥漫。 于火海中的那一具具骷髅并没有化为灰烬,他们在火海之中反而越发的强大,他们的躯体在极致的红映下呈现黑色,金色,骨头上有星火冒出,双瞳和躯体之中透着生前的不甘,一支完整的骷髅大军,从火海里肆虐向顾余生。 顾余生横剑身前,青萍剑上流焰如沙,他的长发于火海之中披散飘摇,衣袂被火焰染色,如同从神话里走出来的传说人物。 “当年阿爹,阿娘面对的,就是这样强大而不死的敌人吗?” 顾余生以左手的五指摁在右手横握的青萍剑上,以炽热的火焰划破掌心,他从未有过的敌意和杀念,让他完全忽略了魂祈术自身的缺陷,比火焰还要殷红的鲜血呲呲从掌间溢流出,将青萍剑染得更加的鲜红,如同西沉的太阳! 呼! 顾余生体内的灵压陡然间散发出来,三尺剑墙随着他衣袂飘荡,化作他附着于身的火焰披风,绝对的火焰领域有着绝对的统治力。 “跪下!” 顾余生大喝一声,手中青萍剑化作漫天的流星焰火,蹿进了每一具沐浴火海之中的骷髅躯体里,强大的火焰符文和意志,让这些骷髅瞬间失去自我。 呼呼呼! 火焰燃烧的气息扭曲着空间,无数骷髅大军并未直接屈服,而是在对抗着顾余生的意志。 但顾余生的意志前所未有的强大。 那是他一生的执念。 封存于内心多年。 今日释放。 纵然是千万生前强大的敌人,也不得不骨骼咯咯作响,意志瓦解。 时间在流星剑刃之中流逝。 终于。 第一具火海之中的骷髅开始跪下臣服。 紧接着,第二具骷髅开始跪下臣服。 当所有的骷髅屈服于顾余生的意志,他们生前的杀念完全转化为一支由青萍剑兵解后可以召唤出来的骷髅大军! “臣服于我!” 顾余生冰冷的声音如同威严的大帝,所有的骷髅低下头,跪倒在火海之中。 嗡! 当所有的骷髅意志汇聚,化作一道道奇特的火符,不断地烙印在顾余生的青萍剑上,他游历时光所得的天地神火,化作剑内的火海禁地,从此之后,将成为这些骷髅的容身之所。 铮! 顾余生缓缓举起手中青萍剑,眼前所有的火焰和骷髅大军尽皆被归刃。 青萍剑恢复了它本来的模样。 但不同的是,青萍剑的剑格上,镌刻着火鸟翅膀的图纹,在剑身上,则是顾余生尚未完全将体内积攒的天地雷力归刃的雷力。 也就是说。 顾余生的青萍剑,如今已具备两种兵解形态。 一种是雷。 一种是火。 当青萍剑归匣,顾余生身上的火焰披衣也褪去了颜色,演武场恢复了平静,但不同的是,那中间巨坑里的累累白骨已经不见了踪影。 嗒。 嗒。 嗒。 顾余生走到巨坑面前,凝望巨坑上镌刻着的奇异石凿符文,面色平静,二十多年前的青萍山之战,并未久远,这应该不是三大圣地舍弃青云门的理由,只是最后的舍离断而已,若时间线再往前,这里又是用作什么的呢? 顾余生缓缓移转目光,看向巨坑四周的立柱,忽然间,他有所思,眼前的巨坑倒像是某个时代暴君用来刑罚臣子的虿盆。 “嗯?” 顾余生瞳孔一缩,随手一摄,于巨坑深处抓起一只死去的奇虿虫。 “好像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