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儿媳都还没圆房,林水瑶就又怀上了。
小八带着小依依来给她道喜的时候,林水瑶尴尬得恨不能钻地缝。
小八一点儿都没察觉到他娘的不自在,笑嘻嘻地说:“娘,要不生下来让我和小依依带,我们俩都快无聊死了。”
林水瑶瞪他一眼,“你们俩不会自己生?”
小八撇撇嘴,语气幽怨,“这不是不让碰吗?”
小依依羞得满脸通红,“娘,我……”
看出来儿媳妇有话要说,林水瑶三两句把小八打发走,然后让小依依坐到自己旁边。
“你刚刚要说什么?”
小依依看了眼屋内,见下人们都退了出去,她才小声说:“我已经来癸水了,我娘说,来了癸水就可以……”
“可你还没及笄呢!”林水瑶拉着她的手,“来癸水代表你长大了,开始成熟了,但还不到圆房的时候。
我当年也是十三岁嫁的你公爹,婆婆拦着不让圆房,一直到你公爹高中状元那年我及笄,才跟他成了真正的夫妻。”
见小依依低下头,林水瑶问,“你是不是怕小八在外面乱来?”
小依依咬了咬唇。
“不会的。”林水瑶宽慰她,“小八的性子天生比较热络,看似跟谁都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可他心里只有你。
再说了,老程家没有纳妾的传统,更不允许小辈们在外面胡来。要是你爹娘问起,你就这么跟他们说,让他们放心,当了我的儿媳妇,我们家绝不会亏待你的。”
“娘,我感觉小八哥哥最近变了。”小依依说。
“哦?哪变了?”林水瑶心里咯噔一下,那臭小子,该不会又想起什么来了?
“具体哪变了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好像对我更好了。”
这大气儿喘的……
林水瑶轻轻拍了拍胸口,“那是好事儿啊,说明小八开始成熟,懂得责任与担当了。”
为了让她好好养胎,照老太太的意思,内宅庶务还是交由二郎媳妇和四郎媳妇共同打理。
听说最近在培养陆漫漫了,看样子将来掌管中馈的大权要交给四宝媳妇儿。
林水瑶乐得清闲,每天吃完饭散散步,赏赏花,喂喂鱼,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闲暇之余,她也会关注前线战事。
这次景儿出征,攻打的对象是庆国。
弘佑帝时期,庆国与大燕交好,那时候庆国还常常派使臣出使大燕。
赫连景五岁那年,他还是皇太孙,曾在宫宴上以棋力大败庆国三皇子。
当年因为这事儿,弘佑帝一高兴,还特地开了恩科,程五郎他们那批人就是靠着那年的恩科考入京城的。
现在庆国突然与大燕反目,据说是几年前庆国内部动乱,政权更替,江山易主。
新上任的这位国君,曾是前任国君的胞弟,很有野心,他整肃完内部朝纲,就开始将爪子伸向大燕,明显没把年轻的天圣帝放在眼里。
……
天气越来越冷,雪花飘得纷纷扬扬,一夜白了城。
林水瑶怀着身孕,越发不愿意出去,窝在暖炕上,腿上盖着一条绒毯,陆漫漫和朱依依坐在一旁跟她说笑。
北蘅从外面进来,解开鹤氅,怀里抱着一件雪貂斗篷。
今天休沐,他吃完早饭就出去了,林水瑶也没问去做什么。
林水瑶探着脑袋看了眼,问他:“谁的?”
北蘅径直走向暖炕坐下,声线温和,“前些日子专门请人猎了雪貂给你做的,今天刚刚好,路过绣坊,就顺便取回来了。”
什么请人猎的,无非是当着儿媳与侄媳的面不好说罢了,分明是他自己猎的。
林水瑶倒也配合,接过去摸了摸,“手感真不错,就这么一件?”
北蘅说:“你若嫌少,过两天我再请人猎几只狐狸再做一件。”
陆漫漫和朱依依相视一笑。
陆漫漫说:“小叔叔对小婶婶可真好,都快把我们当小辈的给羡慕坏了。”
“小四对你不好吗?”林水瑶抱紧自己的斗篷,“你若开口,别说一件,就是十件,那小子也能想办法给你弄来。”
陆漫漫心说那个混蛋这会儿还在屋里罚抄金刚经呢,多大的爹了还跟儿子争风吃醋。
她跟小依依倒不是没眼色的,随便闲聊两句就找借口出去了。
北蘅坐过去,掀开绒毯,大掌轻轻抚上她的小腹,“今天感觉怎么样?”
林水瑶能感觉到小腹处有一股暖流,很舒服,她弯起唇角,“还好。”
除了容易犯困,没孕吐,也没有其他不适的症状。
从怀上开始,一直是他用法力护着的。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在意这个宝宝。
北蘅点点头,将手挪开,重新给她盖好毯子。
林水瑶靠过来,依在他怀里,“我问你啊,我们俩生出来的宝宝,是什么?”
北蘅失笑,轻轻搂着她的肩,“你觉得是什么?”
“子承父业,落地就是神?”
“想什么呢?”北蘅望着她犯迷糊的表情,眉梢眼角更为柔和,“小七小八是人,小九自然也是人。”
“哦。”林水瑶点点头。
他身上的白檀香很清很淡,闻着让人感到心安,林水瑶想起给他当灵宠的那一千年,她天天掰着爪子数日子,恨不能赶紧期满一溜烟走人。
哪里想到,他竟然对她存了心思。
“帝君……”
“叫相公。”
“哦,相公,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这个问题,她可太好奇了。
北蘅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随后低头看她,唇边莞尔,“很重要?”
林水瑶想了想,“倒也不是那么重要,那你醒来为什么不回梵音宫,来这儿做什么?吃影子的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