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主动站出来表明态度,整件事情便就此落下帷幕。
程婆子让人解下乔延身上的荆条,又让人送他回府。
二丫忍不住哭出声。
程婆子瞪她一眼,骂了句糟心玩意儿,起身回了千禧堂。
程老爹叹口气,让林水瑶好好安抚小姐妹俩。
程二郎这几年跟在程五郎身边,涨了不少见识,学了不少本事,先前二丫当着乔延的面站起来又哭又闹说自己不同意的时候,他只感觉脸都快丢光了。
回想这些年,他的确是没怎么管教这个女儿,可女儿跟儿子不同,父子之间,很多话是可以直接说的,女儿只能靠当娘的去教,尤其是二丫现在的年纪,他一个当爹的连内院都不常去了,得避嫌。
说来说去,还是怪自家媳妇没教好。
程二郎想到二郎媳妇年轻时候的那些做派,再看看今日的二丫,止不住地叹气,双目瞪向二郎媳妇,“还不赶紧的把人带回去,还嫌不够丢人吗?”
二郎媳妇听出男人言语之间的怒意,不敢吭声,马上走过去,半拉半拽把二丫带了回去。
大丫留在最后,和林水瑶一块儿出的门。
林水瑶心疼她,“小婶婶知道,你是为了顾全大局才说的那些话,可两情相悦的婚姻难寻,兴许错过这一桩,以后就再也遇不到了。”
“就当,是有缘无分。”大丫望向林水瑶,“还请小婶婶尽快帮我相看,早日把亲事定下来。”
没过几天,林水瑶安排了一场相看宴,给大丫定了英国公府的小公爷萧豫。
天圣帝亲自下旨,封程子衿为长宁郡主,赐婚萧豫,年底完婚。
大丫的婚事一定,程婆子总算松了口气,提出去城外进香。
这天一大早,除了小四宝以及后面几个小的要留在家上学,程婆子带着林水瑶三妯娌和大丫二丫出城。
尽管老太太如今已然贵为王妃之尊,出趟门也尽量能多低调有多低调,除了必要的几个丫鬟和家丁护院,没带多余的人摆排场,更没提前让人去跟寺庙里打招呼让清场。
一大家子人就这么以普通香客的身份上了山。
乔延得知她们出城进香,一早就去了,趁着香客多,人流混乱,他一把拉住大丫的手腕将她带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才不过几日没见,乔延整个人瘦了一圈,满脸憔悴。
“子衿……”他望着她,赤红的双眼溢满痛苦。
大丫挣脱他,往后退了两步保持距离,“乔世子,我如今已有婚约在身,请你自重。”
这话听得乔延心里一阵刺痛,“我能感觉到,你对我并非无情,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无情如何,有情又如何?从你认错人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你的错无法回头,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你还没有深陷到非我不可的那一步,乔世子,你该及时止损。”
“子衿,你太理性了。”乔延道:“感情不是算账,算盘上的珠子是拨不出深浅,更算不出利益得失来的。我喜欢你,就只是单纯喜欢你这个人,我想娶你,想为你描眉挽发,想与你相守一生,仅此而已。”
大丫想起十四岁初见他那年,也是现在这般初春和煦,柳树抽芽的时节,他站在义王府花园里等妹妹乔灵儿,回眸那一瞬唇角笑意温柔,俊朗眉宇间散发着少年人独有的蓬勃朝气。
她不曾心动吗?
她也曾把这份美好小心翼翼藏在心底,可惜尚未来得及萌芽,就被生生折断了。
深吸口气,大丫背过身去,“既是命中注定无缘,乔世子又何必强求,今日之后,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说这些话。”
她没再多留,沿着来时的方向一步步离开。
快速抹去眼角那一滴泪,她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二丫一直等在大殿外,见大丫回来,皱皱眉,“姐,你上哪儿去了?到处都找不着人。”
“我内急。”
“是么?”二丫狐疑地瞅着她,“内急去这么久?”
大丫淡淡道:“我不熟悉这儿的路。”
林水瑶走出来,“子衿,就差你没进香了,快去。”
大丫进去后,二丫望向林水瑶,“小婶婶,我听说国师大人算卦特别准,等回了京,我能不能去找他算上一卦?”
林水瑶问:“算什么?”
“姻缘。”
林水瑶眼皮一跳,“这种事,顺其自然就好,提前知道了反而没好处。”
“怎么能没好处?”二丫撇撇嘴,“我就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红鸾星动。”
主要还是放不下乔延,她不相信他们之间一点儿缘分都没有。
林水瑶叹口气。
她已经去找青璃算过了,二丫这辈子会有两段婚姻,而且第一段特别不顺。
作为长辈,林水瑶当然希望孩子们都能过得好,可命运到底跟性格有着直接联系,她如果插手,依着二丫的性子,就算能避免第二段婚姻的出现,也一定还会闹出别的事儿来。
改命是逆天行为,逆天是要付出代价的。
“别想这些了。”林水瑶伸手,揉揉她脑袋,“等回去,我就给你安排相看,一定是京中顶顶优秀的少年郎。”
“那皇上会像封姐姐一样封我为郡主吗?”
“说不准,不过你现在已经是义王府的姑娘,身份本就不差的,想娶你的世家公子哥多了去了。”
程家进香回去没两天,乔延就主动请缨前往漠北。
天圣帝得知后,有些懵,“漠北是有毒吗?一个二个的都想往那儿跑?”
小贵子说:“驻守漠北的永定侯是乔世子的父亲,他想去给当爹的助阵也无可厚非,不过,奴才倒是听说了另外一件事儿……”
见他吞吞吐吐,天圣帝皱起眉,“别卖关子了,什么事儿赶紧的说!”
“听说乔世子是求娶长宁郡主不成,心伤之下才想着去的漠北。”
天圣帝眯起眼,“这么说,他是想躲到漠北去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