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五郎本来觉得没必要,但太爷坚持,他也没法子,只得出了梧桐巷去客栈里请汪太医。
见着程五郎,汪太医还以为是太爷出事儿了,着急忙慌地背上药箱就要跟他走。
“汪太医您慢点儿。”下楼时,程五郎生怕他摔下去,忙一把将人扶住,“是太爷让我来请您去给我四嫂看诊,不是太爷要看诊。”
“哎哟你这大气儿喘的,差点儿要了我半条老命。”汪太医捏了把汗,随后又问,“你家嫂嫂怎么了?”
程五郎如实道:“先前请医馆学徒来看过,说是喜脉,太爷不放心,让您再去给瞧瞧。”
“喜脉?那是好事儿啊!”太上皇最喜欢小娃娃了,在宫里时就什么都依着皇太孙的,失忆以后,成天念叨小四宝。
程五郎很快把人带到。
汪太医先去堂屋给太爷打了声招呼,这才去往西厢房给四郎媳妇复诊,看完后也说是喜脉。
连他都这么说,那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太爷难得的喜上眉梢,没给汪太医脸色瞧。
汪太医见他高兴,趁机提出给他请个平安脉。
太爷也没拒绝,乖乖伸出手腕。
汪太医把完脉,恭敬道:“情况已经大有好转,相信过不了多久,太爷便能恢复了。”
太爷靠在圈椅上,一声没吭。
汪太医走后没多久,程四郎的老鸭汤便买回来了,他分了一半留在堂屋,剩下的一半送去西厢房给媳妇儿。
四郎媳妇刚一闻到那股酸味儿,整个人都精神了,她撑坐起来,准备坐去桌边吃,却被程四郎一把摁下,“你歇着,我喂你。”
四郎媳妇无奈,“我是怀孕,又不是卧病在床,我自己能吃。”
程四郎没等她说完,已经用小碗将老鸭汤盛了出来,舀起一勺喂到她嘴边。
小四宝见状,瞪大眼道:“爹爹要呼呼~”
程四郎微愣,“什么呼呼?”
小四宝哼了一声,走过来从程四郎手中接过勺子,凑到小嘴边呼呼呼呼地吹了吹,还没等喂给他娘,小家伙已经被那香味儿给馋出了口水,口水刚好落到勺子里。
小四宝顺嘴就给喝了,喝完还厚着脸咧着小嘴说不烫,碗里的娘亲可以喝了。
程四郎:“……”
四郎媳妇忍不住笑出声。
她推了推男人,“你再去拿个勺子。”
程四郎站起身去往厨房。
等拿了勺子再回来,就见小四宝坐在他先前坐过的矮凳上,面前放着一张小方凳,方凳上是盛着老鸭汤的小碗,小家伙正捏着勺子,一勺一勺地舀了汤喂给月娘。
大概是怕烫着娘亲,小家伙每舀一勺都呼呼几下,先前有过口水流下来的教训,他小嘴离得远了点儿,呼得很卖力。
四郎媳妇并不嫌弃儿子的口水,儿子舀一勺,她就喝一勺。
程四郎瞧着这一幕,心底忽然被触动,他走过去,拖了个凳子坐在小四宝对面,中间隔着小方桌。
他将勺子放进小碗,然后看向小四宝,“儿子,你喂你娘喝,爹爹喂你喝,好不好?”
小四宝摇头,“爹爹也喂娘亲喝~”
儿子不要,程四郎就真把勺子送到媳妇儿嘴边。
四郎媳妇无奈了,“你俩喂猪呢?儿子陪我就行了,你去吃饭!”
程四郎笑着抱怨,“合着我跑出去大半天给你买了碗汤,回来还不落好?”
天气本来就热,再加上怀孕初期又心烦气躁的,男人多说两句话,四郎媳妇就想撵人,但还是勉强挤出一抹笑,“当然念着你的好了,我还念着你没吃晚饭呢,快去,一会儿饭菜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