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被程五郎连环坑之后大病一场,魏林已经很长时间没出现在朱八斗几人的视线范围内了。
“哟呵,这不是丙三班的魏大秀才么?”朱八斗抱着手,挑眉看他,“怎么着,又来给我们兄弟几个送银子了?”
那次的事情对魏林打击确实大,但好在,他已经释然了。
当下听到朱八斗满是刺儿的话,魏林直接无视。
他上前几步,站在程五郎跟前,问他,“程砚兄可曾听说过清河四子?”
程五郎不答反问,“有事儿?”
魏林继续道:“他们来自四个不同的县城,是去年院试的四个案首,院试成绩出来后直接就报名参加了清河书院的入学考试,打算在这儿深入学习一年,然后参加今年的乡试。
到现在也才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那四人已经位列甲班前四。”
朱八斗听得直皱眉,“姓魏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魏林勾了勾唇,“上次那套书要不是有姜磊捣乱,只怕如今已经成为程砚兄的私有物了?”
提起那套四书五经,朱八斗的拳头顿时就硬了,“奶奶个腿儿的,你还有脸提那事儿?”
顾崇一把拉住他,“别忘了,这儿是书院,不是你能随意打架的地方。”
朱八斗憋了一肚子火,最终只能硬生生咽回去。
程五郎淡淡看着魏林,“所以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说一堆无关紧要的废话?”
“当然不是。”魏林摇头,“不打不相识,好歹,我和程砚兄也算是老熟人了,我今儿过来就是想好心给你提个醒儿,当心那四人。”
魏林说完,转身便走了。
“哎我……”朱八斗咬牙切齿,“不是……那孙子到底怎么个意思?”
顾崇道:“魏林的意思很明白了。清河四子确实优秀,能名列甲班前几,说明本事不小。然而,他们这么优秀都没能得院长私赠亲笔注解书,偏偏让一个毫无根基的戊班学生得了,那几人对程砚兄有成见。”
“成见?”朱八斗愣了一下,“那咱家小五郎岂不是成那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顾崇没接腔,却是默默叹了口气。
有竞争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勾心斗角,自来如此,哪怕程砚当时有心把那套书分享给所有人,但在清河四子眼里,他身无所长却被院长特殊关照了。
“念个书而已,搞得跟宫斗似的!”朱八斗啐了一声,上前来,胳膊搭在程五郎肩上,“小五郎别怕,那四孙子要真敢作妖,哥们儿替你出头。”
程五郎提醒他,“上次姜磊的事儿是个教训,以后别再犯傻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又没做亏心事,怕他们做什么?”
“说得对。”程四郎赞同道:“他们是四个,咱们也是四个,论成绩指定是比不了,但要论别的,还不一定呢!输人不输阵,都别瞎想瞎冲动自乱阵脚,咱们先静观其变看看再说,没准儿是魏林从中挑唆故意引起矛盾呢?”
“我赞成程彬兄的说法。”顾崇道:“时辰不早,咱们都先去学堂,一会儿该迟到了。”
程四郎和他们三人分开后,径直朝着丙班学堂方向去。
程五郎三人去往戊班学堂。
才走到一半,顾崇发现了不对劲,“旁边好像有人一直在看我们。”
“谁?”朱八斗侧过头,正好与那四人的视线对上。
正是他们先前在讨论的清河四子。
“我说这段日子怎么每天吃早饭都能碰到四孙子呢,合着早就盯上我们家小五郎了?”朱八斗冷哼一声,“要不是看在马上到上课时辰的份儿上,哥们儿非得过去跟他们交交手不可!”
“行了快走。”程五郎道:“人家还一句话没说呢,你就又想打架了,他们爱看就让他们看呗,多看两眼又不会掉块肉。”
“是不掉肉,但它掉价呀!”朱八斗嘴上不肯服输。
难怪他一早得知清河四子的时候从头到脚都觉得不爽,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正经人谁会给自己取这么个名头?
朱八斗一路骂骂咧咧入了学堂坐好,没多会儿上课钟声响起,周夫子背着手走了进来,把书本搁在讲桌上,望向下面的学生,“今天有个事儿要跟大家说,下个月端阳,镜花湖上的龙舟赛将由晋王殿下亲自主持,参赛人选主要是我们书院的学生。
当然了,书院主张自愿参与,不强求,尤其是身子骨弱的学生更要慎重。”
周夫子刚说完,马上有人提问,“夫子,龙舟赛的规则是什么,拔得头筹的人会不会有什么奖励?”
“当然有奖励。”周夫子道:“具体奖励是什么,书院暂时还没得到消息。参赛规则倒是可以说一说,以班为基础,二十五人一组,咱们戊三班正好二十五人,后面会安排大家去试,然后根据实力选出舵手、鼓手和锣手。行了,现在开始上课。”
朱八斗闻言,用书挡着脸,小声问旁边的顾崇,“还真有这事儿呢?刚才那哥们儿挺神啊,哪来的消息?”
上课时间,顾崇没搭理他。
朱八斗见状,揉了个纸团扔过去。
刚转过脸来,就见周夫子皱着眉站在自己旁边。
朱八斗马上坐直身子,露出微笑,开始拍马屁,“夫子好,夫子您辛苦了。”
拍马屁的后果,被罚抄当天上课的内容,三遍。
傍晚下学,朱八斗几乎是哀嚎着走出学堂的。
“老顾,你丫也太不够哥们儿了?周夫子来了你都不提醒我一下?”
顾崇瞅他一眼,“提醒要有用,你还能被罚?”
朱八斗指着他,犹豫半天憋出一句,“过分了啊!”
见程五郎已经走远,朱八斗快速追上来,“小五郎,那个龙舟赛你还要不要报名?”
“为什么不报?”程五郎道:“周夫子都说了,拔得头筹晋王殿下有赏赐。”
朱八斗一脸纠结,从头到脚瞄了他一眼,“我怎么瞅,你这小身板儿也不像能拔头筹的料啊!要不,你别参加了,我和老顾去,争取把头筹奖励给你拔回来,你坐那儿看着就好。”
程五郎摇头,“如果晋王殿下只是单纯地想看赛龙舟,那他大可以让划手们来给他表演,何必让书院学生去参加?”
朱八斗的脑子有些跟不上趟儿,“那他到底想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