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兴良一把抄住丹丸,嫌弃地瞅了一眼:“才练气四阶,晦气。”
甩手将丹丸扔给牢头:“赏你了!”
牢头赶紧接住:“多谢少主赏赐,多谢少主赏赐!”
其他护卫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一种羡慕、渴望和期待混合在一起的奇特表情。
莫兴良收起古鼎:“不必!”说罢,阴沉着脸离开了。
苏子幕心中剧震。
把人炼成丹药?这是什么阴间手段?
不仅是他,闹不清因果关系的修士大有人在。
沉寂了好一会儿,才有个声音壮着胆子问:“那是什么丹药?”
“还能是什么,先放血再抽魂,这是炼的血魄丹哪!”
“血魄丹?姓莫的岂不是血魔教余孽?”
轰地一声,监牢里又乱了。
苏子幕满脑子疑问,凑到笼子边上低声呼唤:“盔兄,盔兄!”
老盔漫不经心地瞄了他一眼,懒洋洋地挪挪屁股坐过来:“啥事?”
苏子幕压低声音:“血魄丹是什么?”
“你算是问对人了。”老盔坐直了身子,“这玩意是血魔教的秘传,就是把一个人的血肉和魂魄整合在一起,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以秘传手段炼制成丹,据说可以增长修为巩固境界,效果极其不凡。”
“以人炼丹?”
苏子幕浑身冰寒。
不论活物死物,哪怕是用妖怪炼丹他都可以接受,但是用大活人……对了,太上老君把孙猴子扔进八卦炉,为的就是炼成仙丹!
好家伙,连天宫都这么非人类,这特么是有传统的啊!
“魔道最擅长这个,有什么好稀奇的?”老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听说抽取魂魄的时候越是惊恐,药效就越好。普通百姓气血不足,数十上百人才能炼制一颗,修士就不一样了,一个人就能炼一颗,就算是筑基乃至金丹,落到血魔余孽手里,也一样能炼成丹药!
一旁传来愤怒的低吼:“如此行径,就不怕天谴么?”
老盔立马怼了回去:“你哪只眼睛见过天谴?若苍天有眼,魔道岂不是早就绝了种?”
苏子幕也怼了一句:“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若是苍天有眼,魔道岂会如此猖狂?”
那人瞪圆了眼睛:“你,你们!”
“我们怎么了?”苏子幕立马瞪了回去,“偷听还有理了?”
那人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老盔嘿嘿一笑:“你小子不错,对老子的胃口!”
苏子幕翻了个白眼儿,心说你什么意思,还想把老子吃肚子里?
“那血魔教呢?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他问。
“你要是知道就怪了。”老盔叹了口气,“听说,血魔教当年是魔道最顶尖的宗门,魔道么,行事肆无忌惮,为了炼制血魄丹到处抓人,不止正道修士祸害了不少,就连魔道都让他们得罪遍了,后来正魔两道联手,一举灭了血魔教。”
苏子幕心底一惊:“不至于?”
能被正魔两道联手灭掉,这个血魔教这是作了多大的死,到底有多不招人待见?
“怎么不至于?”老盔的兴致也上来了,“我还听说血魔教主李鼎阳为了增进修为,不止抓其他门派的修士,就连血魔教的高手,也都被他炼成了血魄丹,结果实力大损,正魔两道打上门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一群小虾米,不灭教才怪!”
苏子幕整个人都不好了:“真的假的?这人脑子有毛病?”
“嗨,魔道修士哪个不跟神经病似的,杀个把人炼丹算什么?心情不好了,屠城灭族都是轻的!”老盔说了句大实话,“不过你也别往心里去,这全是我道听途说来的玩意,都是老黄历了,我随便说你随便听,是真是假,谁他.娘.的知道!”
“原来如此!”苏子幕总算是拨开了罩在眼前的云雾,“那噬魂妖呢?”
“也是血魔教搞出来的玩意,专门吸取魂魄用的。”老盔说。
苏子幕拱手致谢:“盔兄见多识广,小弟受教。”
鄙视对方的人品是一回事,受了对方的恩惠,致以谢意是另外一回事。
感觉老盔见多识广,很有阅历的样子,苏子幕又问:“敢问盔兄,知不知道锻体如何划分境界,突破前后有什么不同?”
他曾经向徐允请教锻体突破之后有什么变化,但徐允怎么都不肯讲,只说还不是时候。结果就是直到现在,他仍然迷迷糊糊不清不楚。
老盔突然回头,打量苏子幕几眼:“我说的呢,你小子居然是个锻体!”
苏子幕摇头:“还没突破。”
“那就不奇怪了。”老盔似是解开了心头的迷惑,“炼气四境八阶,锻体七境不分阶,不过到底是哪七境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有易筋洗髓、脱胎换骨,不坏金身和肉身成圣!”
“肉身成圣?”苏子幕下意识地重复,心中顿生向往。
“对,就是以肉身之力飞升。”
“那突破前后的变化呢?”苏子幕又问。
老盔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我一个炼气,哪知道那么多?”
苏子幕无语,不知道就不知道,扯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这个时候,伤者已经祸害得差不多了,开始朝普通人下手,血魔宗弟子走到哪里,哪里就一片惊呼惨叫。
好死不死,四个魔宗弟子停在笼外,嘎吱一声牢门打开,其中一个走进牢里,冷冷地扫视一圈。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往后躲。
那魔宗弟子一眼相中目标,大步上前,从人堆里拽出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女娃。
小女娃号啕大哭,拼命往后缩,可她人小力弱,魔宗弟子轻轻一拉,就将她拽了出来。
“住手!”怒吼声中,一个人影冲上去。
魔宗弟子将那人一脚踹飞:“滚一边去!”
他只有练气二阶,这个笼子里的修士,大多都比他修为更高,可是封禁了修为跟废物没什么两样,他一只手就能对付一群,完全没有压力。
苏子幕胸膛剧烈起伏,一直憋在心里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陡然一声暴吼跳将起来,扭腰送胯,全身的力道汇聚一点,一记直拳猛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