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逢巨变,吴宗懿毫无防备,落入苏子幕手里。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那是不可能的!
苏子幕拍视频的时候骑过马,但他属于理论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坐到马背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有点绕,简而言之,骑马绝对是个技术活。
不过没关系,技术不够体力来凑,他双腿用力屁股抬高,愣是搁马背上扎了个马步,悬空的身体随着奔跑上下浮动,完全不必考虑人和马的配合。
机智,且完美!
就是姿势不大不雅观,苏子幕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可目睹这一幕的其他人全都风中凌乱,目瞪口呆。
直到两人两马即将离开视线,吴四娘才如梦初醒:“追!”
一口气跑到再也看不到安平县城,前方出现一个三岔路口,苏子幕勒住马匹,拱了拱手说“吴三公子,多谢相送,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无期!”
吴宗懿手绑在背后,趴在马背上颠了一路,只差一点就吐出来,却在这个时候大声嚷嚷:“哎哎,你别走啊,你叫什么啊——”
苏子幕无语,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撩妹呢?
他抬脚踹在马屁股上:“我叫你大爷!”
马匹吃痛,撒腿冲上岔路,带着吴宗懿的吼叫渐行渐远。
苏子幕双脚一磕,策马奔驰,冲上另一条岔路。
拜拜啦您呐!
没多一会儿,路边传来潺潺的水声,他立刻勒住缰绳,提着行囊飞身下马,暗道了声抱歉,一脚踹走了劳苦功高的马儿。
飞步冲到河边,苏子幕一把扯碎衣裙,露出一身健硕的白嫩肌肉。
时间紧迫,三两下洗掉伪装,掏出贴身携带的深色粉底,从脑门一直抹到脖子底下,又照在水面,在脸上勾勒几笔,再穿上从药铺里带出来的男子衣物。
一口气用光了粉底,开朗的阳光大男孩变成一个面色黝黑,满面风霜的土著。
以最快速度完成伪装,接下来就是打扫战场。
苏子幕单手搬起一块磨盘大的石头,将撕碎的衣裙压在石下,最后抠一把污泥,将暴露在外的手脚腿臂抹了个仔细。
全身检查一遍没有破绽,苏子幕长出一口气,光着脚返回路上,认清了方向,大步流星原路返回。
同一时间,吴四娘率领一班人马赶到,发现两匹马分道扬镳,立刻指派众人:“你们,这边,其他人,跟我来!”
十几个人兵分两路打马疾追,不久之后,迎面遇上原路返回的苏子幕。
苏子幕赶紧躲到路边,弓身塌背唯唯诺诺。
吴四娘看都没看他一眼,转眼脱离视线。
苏子幕站直了身体,挥挥手,露出同情的微笑。
慢慢追您呐!
不紧不慢地返回第一个岔路口,苏子幕转到另一条路上,没多一会儿又遇上了一群骑士,以及被他们护住的吴宗懿。
不是冤家不聚头,老古人诚不欺我!
苏子幕同样让到一边,卑躬屈膝,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那几个护卫没把他放在心里,可吴宗懿看到他的时候,心里却毫没来由地生出了几分厌恶,扬起马鞭刷地抽了过去。
苏子幕闪电般出手,一把攥住鞭梢。
缓缓抬起了头,似笑非笑地瞅瞅手里的马鞭:“我都让到路边了,你还拿鞭子抽我,什么意思?”
吴宗懿脸色一变:“是你?”
苏子幕叹气:“你们姓吴的都这么能找事么?是不是以为老子好欺负!”
他猛然回拽,吴宗懿马鞭脱手,身子差点被带得落马。
吴老三看看苏子幕,再看看自己热辣辣的手掌,眼中全是难以置信:怎么路边上随便遇上个老实人,都有这么强的修为?
同筱护卫一齐抽出兵器,吴宗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拿下!”
“拿你老母!”苏子幕飞身就踹,拔拳就打。
吴宗懿眼中闪过几分鄙夷:此人身手敏捷,可拳脚毫无章法,连野路子都算不上,不过是力气大一些……
可下一秒,他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了。
护卫的刀剑砍在苏子幕叮当作响,斩破了衣服却切不开皮肉,剑锋带过皮肉,居然磨出一溜耀眼的火星。
反观苏子幕,那笨拙的拳脚像猛虎下山一般沉重,砰砰两声,就把两个护卫踢得倒飞十丈,摔落尘埃生死不知。
吴宗懿刚回过神来,左边的护卫胸口中拳,噼里啪啦一阵脆响,肋骨登时断了两排,仰倒在地没了动静。
另一个护卫横刀挡拳,却被苏子幕一拳砸断长刀,拳势不减,又重重砸在胸前,半边胸骨顿时凹陷,口中血沫喷涌,有出气没进气,眼瞅着就活不成了。
余下的几个护卫依旧挡在吴宗懿身前,可他们目光游移,两股战战,苏子幕突然上前一步,那几个吓破了胆的护卫齐齐后退,其中一个转身就跑,居然撞在吴宗懿的马头上,险些被暴躁的战马踹倒。
苏子幕脚尖轻挑,将一柄长剑擒在手中,甩手一扔,好似一道闪电直取吴宗懿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吴宗懿猛拍腰间锦囊,一道蓝色幽光电射而出,瞬间化为一面盾牌大小的水镜。
长剑刺入水镜,却像刺入了坚韧的牛皮,难以寸进。
吴宗懿脸色一沉:“没用的东西!”
几个护卫头都不敢抬,个个垂头不语。
吴宗懿抬腿下马,一拍百宝囊,一柄青光湛湛的宝剑出现在他掌心之中:“虞山门吴宗懿,请道友赐教!”
先报山门再报句号,这是把苏子幕当成了真正的对手,而不是随意搓圆捏遍的路人。
话音刚落,一支响箭陡然蹿上天空。
那是护卫释放的求援信号。
“赐你麻批!”苏子幕挥拳猛击,吴宗懿挥剑格挡,拳剑交击如金似铁,铮然有声。
宝剑分毫无损,拳上却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吴宗懿呵呵轻笑,挥剑再战。
苏子幕不闪不避,以拳相击。
没多一会儿,拳剑碰撞十几次,吴宗懿震得手腕发麻,不自然地扭曲几下,真元一冲,已经无碍。
苏子幕双手剑痕交错,皮开肉绽。
然而和锻体时那难以忍受的痛苦比起来,这点小伤带来的痛感连毛毛雨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