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允脸色微变:“噤声,别给自己找麻烦!”
苏子幕撇嘴:“怕什么,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您就撂个底,就算死也让我当个明白鬼,成不?”
徐允叹了口气,暗忖自己落到吴家手里,与魔君有旧也被吴家知晓,有些话现在不讲,恐怕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想到这里,他道:“魔君确实与你有些关系,但吴宗贤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噢?愿闻其详!”
“魔君屠骞修为高深,数日前引发天劫,你误入其中被天劫波及,性命垂危,魔君将你送到老朽这里救治。”
魔君仇家众多,若是让人知道苏子幕救了屠老魔一命,这小子还能活几天可就不好说了。
天劫?
苏子幕蓦然瞪大眼睛,脑中浮现穿越前的画面。
好么,合着害老子穿越的罪魁祸首就是姓屠的?老子的刀呢?
徐允道:“所以,屠骞于你确有救命之恩。”
“放屁!”苏子幕义愤填膺,“若不是他,苏某岂能落魄至此,苏某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我特么宁可在现代终老一生,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长生不老啊我!
徐允立马不乐意了:“此言差矣,天劫非魔君可以左右,此事怨不得他。”
“那是怪我啰?”
“自然不是。”徐允摇头,“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说到这里,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揉着眉心说:“那魔君也是个可怜人,他幼时遭逢家变,全家惨死于正道败类手中,故而立誓杀尽天下伪君子。千年以来,栽在他手中的正魔两道不计其数,却从没伤过一个平民百姓。不瞒你说,当年若不是魔君援手,老朽早死几十年了……”
苏子幕厉声打断:“他是好是坏,有没有遗宝都与苏某无关,劳烦您老把话说清楚,这鬼地方老子一秒钟都不想多呆!”
“遗宝一事,老朽闻所未闻!”徐允轻点眉心,“不过你被天劫劈了一回,体内确实留下一道劫力!”
啥玩意?
苏子幕想起自己几次失控,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来根子在这里!
“为救你性命,魔君以自身法力压制劫雷,在你体内留下一道真元。但你根骨低劣资质平平,一旦劫力爆发绝无幸理,必须尽快将劫力炼化方有一线生机……勉强,也算是遗宝。”
苏子幕立马就不乐意了,你丫有话就好好讲,说谁没根骨没资质呢?我堂堂一个穿越者,需要那玩意么?
不过照这么说,魔君还真是救了他一命!
当事人似懂非懂,吴宗贤倒是听明白了。
怪不得这小子那么扛揍呢,天劫是考验修士的劫难,劫雷不仅含有极度强悍的毁灭之力,同样蕴含精纯的生机,修士必须承受住雷劫的考验,才能将劫雷中蕴含的生机化为己用。
苏子幕硬挨一记劫雷而不死,相当于度过一重雷劫,劫雷中的生机灌注其身,足够他迈过修行的门槛,成为一个真正的修士。
想到这里,吴宗贤有点蛋疼了,原来这小子恢复的这么快是因为体内有道劫雷,而不是魔君留下的功法灵丹。
这一刻,吴二公子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众所周知,劫雷非比寻常,哪怕仅仅一丝也有莫大威力,且是谁的就只属于谁,其他人想抽取利用,纯粹就是找死。
若非如此,众多顶尖修士还不得到处蹭天劫?
想想一记劫雷劈下,一群修士争先恐后的场景,吴宗贤不禁有些神情恍惚。
故事虽然曲折,但苏子幕依旧清醒:“敢问徐老,劫雷怎么才能炼化?”
徐允眼观鼻鼻观心,慢悠悠地揉着眉心说:“老朽也不清楚,不过以你的根骨资质,此生本该无缘修行,这道真元对你来说,确实是个难得的机缘。”
“我的……机缘啊!”苏子幕皱紧了眉头,松开,再皱紧。
徐允欣慰地笑了:“徐某绝无虚言,天地可鉴,言尽于此,小友好自为之。”
偷听的吴宗贤险些气炸了肺,一道真元让你说成遗宝?糊弄鬼呢?
地牢里,徐允开启沉默模式,闭目养神。
苏子幕沉淀思绪,细细思量。
徐允的暗示那么明显,不用问也知道光团肯定和那什么魔君有关,而光团又是炼化劫雷的关键,所以……光团本身就是功法?
或者说是魔君留在他脑中的一段意识,也可能是其他类似的东西。
也就是说,找对激活光团的方法,就能拿到魔君的遗赠,从而一举迈入修士行列。
问题是他半点基础都没有,既不晓得如何打坐,也不知道怎么搬运真元。
瞎子摸象至少还有只大象,他这里只有瞎子没有象,还必须把大象长相说得清清楚楚,否则一个搞不好走火入魔,小命可就要玩完了啊!
埋头思索许久,依旧摸不着头绪,苏子幕万分失落。
别人穿越,功法资源那是不要都不行,硬着头皮往身上堆,怎么轮到他就这么难……
嗞啦——
光团毫无预兆地暴走,电流又一次贯穿身体。
但苏子幕没像前几次那样失去意识,而是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电流以极快的速度飞驰奔涌,所到之处肌肉抽搐、神经麻痹,每一根汗毛都像加了buff一样竖了起来。
身体的感觉非常强烈,可他的精神好似脱离了躯体,像个毫不相干的旁观者,默默观察着抽动的身体。
而且他发现电流不是随意乱蹿,而是沿着固定的路线反复循环,每循环一次,经脉都要更加坚韧结许,皮肤也要结实几分,肌肉更强骨骼更强,几乎就是从里到外改造一遍。
整整九次之后,电流退入光团。
身体恢复正常,意识重归识海,四肢百骸依旧残留着难言的酥麻。
这下什么都明白了,电流的运行路线就是魔君留下的功法,触电的过程就是功法运行,改变体质的过程!
劫雷啊,真特娘的是个好东西!
这他喵的,不就是传说中的伐毛洗髓?
老子这是要起飞啊!
苏子幕难以用语言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得这一刻天高海阔,云开雾散,一飞冲天就在眼前!
滋……呃呃,又来了,他姥姥的,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