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渊愣了下,“好。”
“你等着。”陶夭说了一声,便去准备了。
没多久,乌泽带着人,将热水送了进来。
见主子面色如常,他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看来银子很好使,夫人没有揭发他们。
退出去的时候,他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陶夭拿着棉巾,浸湿后,捞起拧干,走回到床边,扬了扬手里的湿布,催促道:“夫君,把衣衫脱掉。”
陆九渊顿了下,抬眸看着她。
床前的女孩儿,眼眸若琉璃般澄澈漂亮,正认真地看着他。
他没有犹豫太久,抬手解了衣衫。
很快,衣衫褪去,露出他结实精壮的胸膛。
陶夭眨了眨眸,在男人目光注视下,她克制着没有乱看。
她拿着湿巾,跪坐在床上,从他脖颈开始,一寸一寸,仔细地替他擦拭。
擦到腹部的时候,男人的手,突然握住了她的。
陶夭抬眸,“怎么了?”
陆九渊悄然抓过一旁的被子,覆在腿上,声音喑哑,气息不稳,“我自己来。”
“哦。”陶夭悻悻地松了手。
出去的时候,她看到陆九渊光洁的额头上沁出的薄汗,愣了下。
好像,她刚才白忙活了。
晚上,陶夭沐浴完,穿着陆九渊的宽大寝衣,从净室里出来。
“夫君,我穿你的衣衫,你不介意。”
陆九渊好笑地说:“你都穿上了,还问?”
“那如果你介意,我可以现在脱还给你啊。”陶夭一脸认真。
陆九渊:“……”
“介意么?”陶夭走近了些,故意逗他。
“我便是介意,你当真就不穿了?”陆九渊唇角勾起,刮着她的鼻子,“你的包袱,不是没有带过来?”
陶夭眨着眸道:“这屋里只有我们,我不穿也可以啊,反正天气也热。”说罢,她作势要去解衣衫。
陆九渊额角青筋一跳,拉住了她的手,“不准顽皮,上来睡觉。”
“哦。”陶夭故意拉长声调,上了床。
陆九渊黑眸中划过笑意。
陶夭在他身侧躺下来后,将一把扇子,递给他。
“夫君,我热,你给我扇扇风。”
“好。”陆九渊接了过来,当真给她扇起了风。
陶夭见状,转身偎进他怀里,搂住了他的脖子,并在他喉结上吻了吻。
陆九渊身体霎时紧绷,将女孩儿推开了一些,哑声道:“别闹,快点睡。”
陶夭故意噘了下嘴,“投怀送抱,你都不要?”
陆九渊喉结滚动了下,但还是坚定地拍了拍她的肩,“不早了,快些睡。”
陶夭知道他现在腿不方便,本来也是故意逗他的,闻言,便果断地松了手,规规矩矩地躺好。
“等我睡着了,你就不用扇了。”她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地说,末了,又补充道,“我很快可以睡着的。”
“嗯。”陆九渊低应了声,握着扇子,给她扇风。
陶夭看了他一眼,又忍不住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过分?”
“为何这么说?”陆九渊不解。
“你还有伤呢,就让你给我扇风。”黑夜中,女孩儿的眸子,亮晶晶的。
“我的手没伤。”陆九渊低声道,眸中盛满了宠溺。
陶夭闻言,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小声嘟囔道:“陆九渊,我很喜欢你哦……”
她的声音很轻,说到后面,已经没了声音。
若不是此时万籁俱寂,陆九渊恐怕不一定能听得真切。
但他听到了。
他神情怔了下,低头看去,只见她已经睡着了,发出平稳轻细的呼吸。
一瞬间,他的心房被柔软填满。
真是个可爱的姑娘。
他唇角轻勾,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继续帮她扇着风。
不知过了多久,他摸了摸女孩儿鬓侧变得干爽的头发,确定她已经不热了,才收了扇子。
躺在女孩儿身侧,听着她轻细的呼吸声,陆九渊安心踏实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晚,两人都睡得很好。
翌日早上,二人是被门外的吵嚷声给吵醒的。
陶夭睁开迷迷蹬蹬的眼睛,发现自己竟然依偎在陆九渊身上,还将腿大刺刺地搭在他身上时,有些窘迫。
她这豪放的睡姿……
她刚要收回腿,却见陆九渊也醒了,正睁着深邃的眼睛,静静看着她。
陶夭被他看得有些心慌,抓了抓头发,匆匆坐起身来,“我去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
说罢,她便随意披了件衣衫,跑过去开了门。
门打开,昭乐长公主和她的侍女,正端了早点,站在那里,旁边,是一脸为难的乌泽和其他亲卫。
看到陶夭开门出来,乌泽几人松了口气,禀道:“长公主给国公送早点来了。”
一句话,陶夭便明白了是什么情况。
这昭乐还真是有意思。
堂堂长公主,竟然甘愿给别人送早点,这副侍女的作派,还真是纡尊降贵了。
大概是因昨日傍晚的经历,昭乐以为陶夭又会来抢早点,便在陶夭说话前,径自伸手推开了她,“本公主就知道陆夫人不是个会照顾人的,这都日上三竿了,也不见起。
幸好本公主已让人给陆国公准备了早点。”
陶夭讶异地看着她堂而皇之走进去的身影。
这个女人,还真是犯贱啊!
她唇角勾了下,突然快步越过昭乐,走到床边坐下,一边企图遮挡住陆九渊,不让昭乐窥探,一边故意拢了拢身上宽大的衣衫,轻咳一声,道:“让长公主见笑了,臣妇也不想起这么晚的,还不是我们国公……唉,我们分开太久了,所以、所以昨晚……倒是让长公主看笑话了。”
昭乐闻言,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停下脚步,目光恶狠狠地看着她。
在看清她身上穿的是男人的衣衫时,她脑中不知想了什么,冷笑着,一字一字道:“不、知、羞、耻!”
陶夭目光一冷,随即故意受惊般地瞪大眼睛,“长公主何出此言?”
说着,她抽泣一声,转头便扑进了陆九渊怀里,举着小粉拳,捶着他的胸膛道:“都怪你,现在好了,我还被长公主当成不知羞耻的女人了……呜呜,我不想活了。”
陆九渊伸手揽过她,目光冷冷地看向昭乐,“臣和内子的闺房之事,何需长公主过问?长公主,你逾矩了!现在,还请长公主退出臣的屋子。”
昭乐面色一白,嘴唇蠕动着,刚要再说什么,可对上男人冰冷没有温度的眼眸时,她心头一颤,攥着帕子,自嘲道:“看来是本公主多管闲事了。”
“长公主请!”陆九渊偏头,声音冰冷,不容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