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点头附和道:“我看也是如此。”
王氏一愣,旋即对陶夭歉意地说:“瞧我这张嘴,九弟妹可别介意。”
陶夭摇头,“我没有介意,但二嫂恐怕是有所误会。”
王氏不解,“我误会了什么?”
陶夭看了她一眼,道:“二嫂比我先进府那么久,应该知道乐央为什么会在府里才对。”
闻言,王氏愣了下,旋即点头,“是,这个我知道……”
“那二嫂当知在国公心里,乐央只是旧部的女儿,仅此而已。”陶夭又道。
王氏闻言,终于会意过来她的意思,神情有些尴尬,解释道:“我不是说九弟对乐央有什么,我只是想说乐央是个品性好的姑娘。
别的不说,就说她在摘星堂那么多年,一直本本分分的,就很难得了。”
陶夭闻言,好笑地说:“她身为下人,做好本分,不是她应该的么?府中很多下人,都很本分的。”
反而那乐央,却不见得本分。
若她本分,就不会有今日。
不过这么看来,乐央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她成了陆二爷后院的女人,本来应该被王氏厌恶痛恨的。
可现在却相反,她非但没有让王氏厌恶,反而让王氏觉得她是受害人,对她心疼、怜惜,站在了她那一边。
秦氏也道:“身为下人,谨守本分,本就是他们要恪守的。”
王氏叹了口气,“你们说得对,但我就是觉得乐央是个难得好的姑娘,可惜却被……唉!”
陶夭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可是看着王氏那么信任乐央的样子,又觉得应该提醒她一下,否则哪日被害了,都不知道。ωωw..
不过她自然是不好直接说的,因为王氏非但不会信,反而还会觉得,她是在故意针对乐央。
毕竟乐央可是从陆九渊的院子里出来的人。
王氏心里怕还会觉得,是她赶走了乐央呢。
想到此,她心里一动,问道:“二嫂可知道乐央为什么会离开摘星堂么?”
果然,王氏听后,神情有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讪讪地说:“这个……就要问九弟妹你自己啊。”
“问我?”陶夭挑眉,“我可不知道乐央都跟你说了什么,不如还是二嫂直接告诉我。”
王氏闻言,迟疑了下,才道:“乐央说,你不喜欢她,正好玉兰想要她伺候,她便跟玉兰走了。”
陶夭顿了下,唇角微勾,她不喜欢乐央,又正好玉兰想要她伺候,她便跟玉兰走了?
这个说法,还挺高明的。
虽没有明说,是她赶她走的,但这句话,分明却又透露给众人,她因为嫉妒她,所以将她赶走。
可事实上,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但王氏方才神情迟疑,怕是心里面却是那么想的。
“是这么回事?”秦氏也诧异地看了陶夭一眼。
陶夭叹了口气,“我只能说智者不惑。”
二人听得一怔。
“你们心里已然有了答案,我再多说,就变成了狡辩、掩饰了。
但坦白讲,我确实不喜欢乐央,却并不是因为她与国公有什么,我就是单纯地不喜欢她这个人罢了。
还有,她离开摘星堂,与我无关,是国公的决定。”
王氏和秦氏闻言,都有些愣住了。
“好了,我看二嫂也没什么大碍了,三嫂,我们先回去,也好让二嫂休息。”陶夭起身道。
秦氏回过神来,跟着起了身,“那二嫂就好好歇息,我们也该回去了。”
王氏回过神来,有些复杂地看了眼陶夭,“我不是故意要误解你的,只是……”
“二嫂不必解释,我能理解,毕竟人都会偏向弱者的。”陶夭道。
王氏怔住。
出了二房后,秦氏拉着陶夭的手问道:“二嫂是被乐央那妮子给蒙骗了?”
陶夭讶异道:“三嫂何出此言?”
秦氏笑得有些淡,“乐央真要寻死,用不着跑去二嫂面前?二嫂还是太过于心善了。”
陶夭叹了口气,“还是三嫂通透明白。”
“不过乐央是因为什么离开摘星堂的?”秦氏好奇问道。
陶夭顿了下,如实道:“虽然不是我赶她的,不过事情,确实是因我而起。”
“怎么说?”
“那晚我去找国公,乐央拦着我,不让我进,还骗我说,国公在里面与人议事。
她原本是想用这借口,将我哄走,但她没想到,我那么执拗,会在书房门口等着国公。
然后我便冻着了,国公出来知道后,就处置了乐央。”
秦氏惊诧,“竟是这么回事……乐央这个丫头,还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欺到你的头上来。幸好九弟是个睿智的!”
“是呀,国公很睿智的。”陶夭认同地点头。
闻言,秦氏忍不住打趣道:“其实是因为九弟对你太过着紧、在意了。”
陶夭愣了下,反应过来,不认同地说:“三嫂说笑了,国公是对事不对人。”
秦氏只道她是害羞了,笑而不语。
再说王氏,陶夭和秦氏走后,她便倚坐在床上,想着陶夭说的话,若有所思。
这时,下人禀道:“乐姨娘来了。”
王氏愣了下,淡淡道:“让她进来。”
乐央很快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汤。
“你这是……”王氏看到了,有些讶异。
乐央将手里的碗,端到床前,一脸腼腆地说:“夫人身体不适,妾为您熬了碗鸡汤。”
王氏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你有心了。”
乐央摇头,“夫人待妾的好,妾铭记于心,却又无以为报,便只能为夫人端茶递水报答。”
王氏闻言,叹了口气,“难为你了。”
乐央摇了摇头,颇是殷勤地说:“妾喂您。”
“不用,我自己来。”王氏道。
乐央只好将碗递过去。
王氏伸手去接的时候,瞥到她烫红的指尖,顿了下,道:“你先下去,汤我一会儿再喝。”
乐央顿了下,打量了一眼她的神色,点点头,“那妾先告退。”
待她一走,王氏便让身边的嬷嬷,将汤拿去倒了。
嬷嬷有些诧异,“夫人这是……”
王氏叹了口气,“九弟妹说的话,有些道理,也许,我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