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将整个上海南站笼罩住,来往的旅客都行色匆匆,李点和莱阳共撑着一把黑伞站在入站口,惹得许多旅客投来疑惑目光。
“各位旅客朋友们大家好,由上海开往杭州的d305号列车即将启程,请旅客朋友们……”
直到候车大厅内传来发车提示声,莱阳才回过神,他知道宋文是真的走了。
不久前他们才宣布结婚,可谁能想到,爱情眨眼间就到了这种地步。
人世间的感情,真的只有爱情最独特,它来的时候,可能因为一句你好,就能引的山崩地裂,至死不渝。
可它走的时候,却都说不出一句再见,就将曾经的海誓山盟化成过眼云烟。
可笑,荒唐!
莱阳看向李点,他站在自己身旁也失了神。
“李点,你能告诉我你最近怎么了?我一直觉得你很奇怪。”
李点回头,面无表情道:“有吗?”
“有,我总觉得你也跟失恋了一样,到底怎么了?”
李点笑了笑,推了下鼻梁上眼镜框:“我跟谁失恋去呢?莱阳,我觉得宋文刚才的话说的很对,我们的确得重新考虑剧场的发展了。”
莱阳脸色沉了下来。
千人场,就好像一道分水岭。
在此之前,莱阳一直觉得要将剧场搞起来,最关键的问题是卖票,但现在看来,这门生意没那么简单。
团队人员的储备、剧场的优势、发展的规划等等,都需要仔细制定下来。
说白了,就是要有发展模式,而不是任由它野蛮生长。
可这些东西,又不是现在立刻就能想出来,就能执行下去的。
如果创业团队人心都凝聚不起来,何谈第二步呢?
莱阳心头再次萌生出挫败感,越是这时候,他越发想念那个带有白玉兰香的姑娘了。
可她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连剧场停演这么大的事发生,她都没问候一句。
忽然,莱阳觉得他们像翻版的宋文和云麓!
这念头使的莱阳心里一颤,随后他立马给恬静发了条信息。
【静静,上次跟你吵架是我不对,我话说重了,不该说宇博不是……】
敲到这,莱阳又全删了,重写道。
【上海下雨了,成都天气还好吗?】
……
和李点分别后,莱阳又接到了袁声大的电话,她说云麓哭的很伤心,问宋文真的走了吗?
阐述完情况后,袁声大莫名其妙的骂了起来,让立马把人拦住!
“他是坐高铁走的,我特么怎么拦?卧轨啊?!”莱阳骂道。
……
回到剧场时,天已经蒙蒙黑了,莱阳望着熄灭的俱乐部霓虹灯招牌,失神许久。
就在他准备进去避避雨时,一个陌生电话打来!
莱阳怀揣希望的接通,那头却不是恬静的声音,而是他特别讨厌的小海龟打的。
“莱阳,我听苏总说你不打算跟光巡合作?是不想做全国巡演?”
莱阳重重的吸口气,憋着火嗯了声,随后那头发出一丝带有轻佻的哦~
“你剧场演出也停了,为什么?”
“休息休息,大家最近都辛苦了。”
“行,这件事你自己决定,不过……如果以后你需要什么帮助,可以直接找我,静静最近很忙,你以后尽量别打扰她,而且她也没这方面的相关资源。”
手机被莱阳捏的咯吱作响。
他算是猜到了,自己今天给恬静发的信息,小海龟十有八九看见了!
莱阳说了一句不用,便挂断了电话。
这会他感到胸腔里憋了一团气,吐不出来,剧场他也不想待了,于是在街头长椅上坐了下来。
雨水浸湿了裤子,一股冰凉入骨的感觉席卷上来。
莱阳茫然的看着宽广的路面,泊油路上积着水,将城市的灯光倒映的五光十色。
眼前这条街很宽,坐在这头望那头,都无法看清那边行人的脸。
莱阳不喜欢这种感觉,反倒有点怀念小时候生活的城市。
那时候不够发达,街道也普遍很窄,嬉闹的小孩和年轻的男女们,总会在打闹间,自由的穿梭于街两旁。
汽车也很少,偶尔只有蓝白相间的大巴车经过。
路中间也没有围栏,大家的脚步都很轻盈,不像现在,每个人身上都带了一种沉重感,街上有斑马线和红绿灯,一切都充满了冰冷的规矩。
一支烟燃到头,风吹的莱阳有点冷。
他起身去附近的唐久便利店买了包酒鬼花生米,两瓶白酒,一包云烟。
回到剧场后,莱阳只开了舞台上的一束射灯,随后将后台的小圆桌摆出来,坐在台下就着花生米喝酒。
射灯只将舞台中央照亮一个圆,其余地方都被黑暗包裹,莱阳坐在黑暗中,耳旁安静的只剩下烟草燃烧的噼啪声。
他晚上没吃饭,这酒下肚后,胃里更是一阵火辣。
没一会便喝的有点晕乎了,就在这一刹那间,莱阳感到有点头晕目眩起来。
糟,低血糖又犯了!
莱阳趁着还有一点意识,打开通讯录给袁声大胡乱点了过去,刚虚弱的喊了句声大,下一秒,他啪的一声倒地晕厥了。
……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才逐渐恢复。
莱阳虚弱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间小房子里躺着,可他的身子却无法动弹。
这时候他感受到有人靠近,这种未知的恐惧感让他汗毛立起。
梦魇?
莱阳以前遇见过这种情况,科学解释说这是大脑皮层苏醒,但人还处于梦境状态,这种情况下千万不要紧张,慢慢转动眼珠子就醒来了。
莱阳立刻用力转着眼球,可随后一张精致到绝美的脸庞,浮现在他眼睛上空。
“莱阳,你眼珠子怎么抽搐呢?”
“……”
恬静?
莱阳僵住了,这时候站在她面前的人,确实是恬静,她美眸就这么含水般看着自己,一脸担忧……
这特么是梦魇?
还有这么美的梦魇?!
“喂~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恬静将手里的碗放在一旁,素白小手在莱阳上空挥了挥。
莱阳笑了,真的笑了,这种梦,八辈子他都不想醒。
“你笑什么?你没事?”
她的手很柔软的摸在莱阳额头上,莱阳笑着咽口唾沫,虚弱的蚊子声道:“梦里的你……还是那么美,嘿嘿……”
话刚说完,莱阳就感受到她手掌的温度。
等会!
梦里怎么会有温度呢?
这特么……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