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笑而不语,这就是威胁,老头,你咋的,刚才是本公子懵了,在扶摇大宝贝面前,您能奈我何?
老渔翁胡须头发都在跳,江公子却得意洋洋,燕狂徒在一边靠着船舷一脸戏谑。
只有云扶摇左看看右看看,不明所以。
“那个,渔老,您要是不想谈正事儿,咱谈谈家事儿也称——”
江公子咳嗽一声:“要说为人父母……”
“哐当!”江公子眼前一黑,落在了船板上。
云扶摇赶紧过去想要搀扶,渔翁却回过身道:“云姑娘,你先回舱,老夫有要事和这小子相商。”
云扶摇如今当然知道渔翁的身份,对这位老前辈自然也十分敬仰,看了眼江公子,犹豫下,就要走。
七荤八素的江公子还没爬起来就知道这可不成,赶紧招呼:“别呀,咱俩也有事儿,一块谈……”
“呜……”
话没说完,嘴巴就张不开了。
这是被一团真元悄无声息的糊住,江公子差点没憋岔了气。
渔翁面目慈祥,拂髯微笑:“云姑娘,别听他的,这小子懒散,正事儿要紧,你先回去。”
云扶摇疑惑的看看两人,终于转身回了船舱。
江公子顿时两眼发直,完蛋了……
云扶摇刚关上门,渔翁那慈祥和蔼的微笑就没了,取而代之一脸冷笑。
“小子……老夫还没钓过鲨鱼。”
接下来的一刻钟,江公子彻底沦为鱼饵,在船舷边上的海里被勾着乘风破浪。
燕狂徒在旁边看热闹:“呦呵,身子骨倒是挺不错。”
渔翁哼了声:“这小子沐浴过龙鳌和狼妖的精血,精壮的很。”
燕狂徒吃了一惊:“有这等事?”
渔翁道:“不错,同时沐浴两头山海异兽的精血,这混蛋玩意儿运道倒是不错。”
燕狂徒啧啧道:“岂止是不错,简直是逆天。”
渔翁恼火道:“问题是这混蛋,明明知道龙鳌所在,居然不告诉老夫……”
燕狂徒嗤笑一声:“老头子,这事儿你没脾气,到底是人家把三妹治好的,你八成是恼火白白蹲坐了二十年白鹭洲,哈哈。”
渔翁瞪他一眼:“我的好大儿,你改口倒是挺快。”
燕狂徒不屑道:“虽然看不上你这老东西,但妹妹到底不错,资质超凡,心性如玉,难怪太华都能看重。”
“放着好好的太华仙子不干,非跟着这混蛋玩意儿……”
今日渔翁没有往日的沉静淡然,明显心态极度失衡,一口一个混蛋玩意儿。
燕狂徒道:“那可不对,您那相好的不算个好人,三妹跟着她吃了多少苦,你这个当爹的啥都不知道,还好意思抱怨人家把她救出火坑,咱都瞧不起你。”
渔翁暴怒:“小兔崽子,那天没打疼你是不?”
燕狂徒道:“老头子,老不以筋骨为能,说了多少次,你就是不信,回头上了岸咱们再打过。”
渔翁哼一声:“就你那两把刷子。放着好好的五虎断门刀不修,去学什么惊涛刀法,贪多嚼不烂,哪一样都没到绝顶,还妄图和老子相提并论!”
燕狂徒冷笑:“大道至简,万法归一,咱修炼了三百多种刀法,最终必然融会贯通,成就无上刀道。”
渔翁道:“老夫都不敢说入道,你那境界,距离道还差的远。”
燕狂徒不服:“境界不等同于战力,老头子,你要拿着那把大鱼叉子咱还让你一二,如今背个鱼篓拿个钓竿别跟咱咋咋呼呼。”
忽然,他眉头一动:“……说起来,老头子,你那天魔裂空叉哪去了?”
渔翁摆摆手:“丢了。”
“丢了?”燕狂徒一皱眉:“那可是你的成名兵器,也是本命战兵,滋养了一百多年,视如性命,怎么可能丢?”
渔翁沉默片刻:“如今老子视如性命的,不再是那把破叉子。”
“破叉子?”燕狂徒瞪大眼,啧啧道:“有意思啊,天魔裂空叉成了破鱼叉……老头子,你这些年变化不小啊。”
渔翁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这次对战凤辰,你都没动用,难不成真丢了?还是扔了?以后碰见鬼帅怎么办?没那玩意儿,你可对付不了他的鬼王斩神斧。”
“那老鬼早化作真鬼了,就算活着,老子一根鱼竿也挑了他!”渔翁不耐烦道。
“呵呵?”燕狂徒大摇其头:“人间四隐之首,咱还以为心性能多超然了呢,还不是争强好胜。告诉你件事儿,那老鬼还活着。”
渔翁白眉一蹙:“当年我和龙帅亲手将他送入鬼门……”
燕狂徒神态变得有些认真:“他是入了鬼门关,但……别忘了他是鬼帅,鬼帅怎么会折在鬼门关?你们没能杀了他,如今的他……更加恐怖……”
渔翁扭头看向他:“你跟着张宰辅,知道些什么?”
燕狂徒道:“不错,正是因为我跟着张宰辅,才知道一些秘密。皇朝三大帅,鬼帅统幽冥,魔帅主杀伐,龙帅承护卫。后鬼帅身死,你这位魔帅归隐,只有龙帅尚在皇庭。
但恐怕连你老也不知道,鬼帅尚在人世,而且修为突飞猛进,当初的他排名就在你之上,如今恐怕……”
“他想找老夫报仇,尽管来便是,老夫也非昔年可比。”渔翁面色阴沉。
燕狂徒道:“只怕,他想报复的不只是你。”
“还有龙奢?”
燕狂徒道:“我想,他不会放过龙奢。只可惜,如今的你,和龙奢也不在同一阵营。”
渔翁看看远处:“我们皇朝三大帅,龙帅龙奢排名第一,身受皇道龙气滋养,当年就不是鬼帅能比,他想报仇,龙奢这一关同样过不去。”
燕狂徒道:“他若真要报仇还好,就怕如今的他想法更多。”
“你此言何意?”
燕狂徒用下巴示意了下水里悲催的江凡:“这小子为什么要冒充黄泉宗打劫凤辰?”
渔翁神色一动:“你是说,与鬼帅有关?不……不可能。”他摇摇头:“鬼帅和老子是同一年代之人,他如何……”
忽然,渔翁的话戛然而止,神色变得有些不确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