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想了想,居然点点头:“也好,反正这家伙跑不出天机阁,我也早就想会会他了。”
上官婉如道:“罪人将死,倒是想请教,法座如何发觉的此人?”
江凡哈哈一笑:“你既然不肯说,就别问那么多,反正结果都一样。”
“呵呵,看来法座是不打算让我做个明白鬼,也好,世上的事哪有那么多清清楚楚,法座上次莅临极乐曾有一言,难得糊涂,至今罪人才品得其三味。”
“看来,极乐的一切,你终于放下了……”江凡眯眼看着她道。
“成王败寇,执着有何用,还不如潇洒一些,至少不至于让您看不起。”
江凡有些赞赏:“城主曾言,极乐有今日,上官家功不可没,她有今日,婉如功不可没。确实,心思缜密,行事干练,布局深远,是把好手。”
上官婉如道:“当不得法座谬赞,自以为是的小手段,在法座眼中与孩童何异。倒是法座,年纪轻轻,已然让人高山仰止……”
她大为感叹着:“天下……为何会出现您这般人物?莫非真是九尾天狐转世?”
极乐城主轻笑:“别说你,我这个做姐姐的同样不解,事实上,你输的不冤,许多年前,极乐变革,其实就出自法座手笔,近十年来,极乐飞速发展,根源便是在此。”
上官婉如神色一动:“……这么说,那部书尽密谍之诡的……”
极乐城主道:“自然是出自法座之手。”
上官婉如恍然中更是慨然:“那时候,法座才多大……只有生而知之可形容啊,果然是天生的皇……”
她忽然下意识住口。
极乐城主摇摇头,轻叹一声:“你确实知道的太多啊,对你的处置,真的很难办……”ъìqυgΕtv.℃ǒΜ
上官婉如一怔,“城主,此言何意?并不难办,一死百了……”
极乐城主看向江凡:“法座,还是你来定夺。”
江凡想了想:“你得死……”
上官婉如却心头微动,虽然说着你得死,但在他脸上,她竟然并未看到杀意。
江凡看着他,目光深邃:“……得成为一个不存在的人。”
一道闪电仿佛劈进上官婉如的心底,某种不可能的可能油然滋生。
“主上……难道要我做事?”
江凡拍拍手阴森森道:“犯了这么大错,想痛痛快快一死了之?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上官婉如却并没有任何恐惧,直觉告诉她,绝不会是留着自己受活罪。
“行了,你就别玩儿了,告诉她。”极乐城主白了他一眼道。
果然江凡哈哈一笑:“像大总管这种人才,浪费太可惜了。不如……换个身份怎么样?”
上官婉如心中如同擂鼓,难道天狐真要放过自己?
“——敢问法座,要属下做什么?”
江凡淡淡一笑:“你最擅长的,是治理一座城,那么,有座城,我想请你去看看……”
有座城……上官婉如心神电转,一道亮光照进心底。
是啊,还有座城,那座自己都只听说未曾见识的城……
见她的表情,江凡自然明白,这个聪慧的女子已经猜到了端倪。
“如何?大总管有没有兴趣?”
上官婉如面色急剧变幻:“您放心?”
江凡道:“你知道那座城……”
他翻动五指:“在我的掌心笼罩之下,有何不放心?”
上官婉如恍然,是啊,在极乐,自己深耕了十几年的极乐,都不是此人对手,更何况在那里?
江凡淡淡道:“不过……在极乐,你会是个死人,从此失去身份,从头开始,也许此生都离不开那座城,大总管意下如何呢……”
上官婉如认真看着他,许久才缓缓开口:“我和那位的关系……”
江凡轻轻一摆手:“我心中有数。”
上官婉如当即面色一肃,双膝跪地,“请……主公赐名。”
江凡摸了下下巴,忽然露出个莫名诡异的表情:“叫……婉儿如何?”
——
“几乎等于没改。”极乐城主看着独自坐在那捏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江凡撇嘴说道。
“哈哈——”改那么彻底干嘛,早晚会见光的。
“哎——真是拿你没办法,到头来,一个都没杀,你这样的人,怎么治理极乐,怎么活在这个乱世……”
“活得好好的呀。”江凡摊开手,展示着自己。
极乐城主目光很复杂,确实,这家伙与世间人皆不同,你说他天生妖孽,确实,那些治理极乐的东西自己都看得倒吸冷气。若是说他冷酷无情?这家伙好像又完全不是……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不是亲弟弟吗?为什么一点都看不懂?
……也许……她忽然想着,也许只有这样特殊的人,才能重整一切?
最终,她缓缓叹口气:“好,随你,反正我们,也没有其他机会重来。”
江凡笑笑,拍拍她的手背:“好姐姐,相信我好了……”
极乐城主充满溺爱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一时间心绪如潮。
“好啦,还有个大混球等着处理呢,我们去天机阁逛逛?”
极乐城主点点头:“他……真的是……”
江凡捏着下巴道:“是啊,当初我就觉得他消失的太离奇,呵呵,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躲在这里,唯一的问题是,他代表哪一方呢……”
天机阁。
极乐城最中枢之地,入天机,方可执掌极乐,可见其重要性。
而此时,在这座地下谍报中枢,只有一个面容清隽的老者在烹茶自饮。
随着一阵吱吱呀呀声,机关转动,一个白衣狐面人翩然走入。
老者神色淡然,只是专注的烹茶。
“岭南雪雾,好茶。”
狐面人站在旁边,认真看了会儿,轻声说道。
“是极品。”
老者没有抬头,神情非常专注。
狐面人笑笑:“在外界算,在本座这里,勉强……”
老者轻轻一摆袖子:“呵呵,世人皆知,逍遥王茶酒诗词皆冠盖无双,这雪雾难入法眼并不意外。”
江凡闻言,摇头一笑,摘下面具:“这么一说,戴这玩意儿没啥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