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心情有点郁郁。
不是因为连番遭遇追杀,而是因云扶摇的事。
若照顾青衫所说,云扶摇纵然不入圣境,也维持不了几年。
太华那群自视超凡的人物都没办法,三阴绝脉应该是异常棘手的病症。想想老家伙也没提过,现在江凡心里很没底。
忽然间江凡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然而焦躁的心情还是得按捺下来。
追杀还没结束。
接下来的数日,江凡再次遭遇数次追杀,这让江凡开始多少有些判断。
这十日来,他推测,幕后应该是四股势力。
海龙王算一个,不过只有那么一次。而这也最让人奇怪,一举损失两个尊者两个大宗师,海龙王居然没反应了。是尊者大宗师不值钱,还是别有原因?线索太少,江凡一时想不太明白。
使用半月鸣镝的是一个,而且最为频繁,短短十日,竟然派了三波人马行刺,杀手越来越强,手段也越来越狠辣,对江凡显然存了必杀之心。不过到底还是没有圣境出手,毕竟这种人属实罕见。
其他两批人,有一批应该只是试探性出手,蜻蜓点水,发现不对立即远遁,再也没出现过。
最后一批却让江凡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们根本没打算杀人,更像是绑票的。
对江公子算是各种下三滥手段都用上了。什么蒙汗药、美人计、设陷阱等等,五花八门。都不致命,反倒让江凡觉得十分好笑。
当然被抓到的人全是雇来的,啥信息也问不出,江凡也只能无奈的踢了顿屁股放他们离去。
“四拨人马啊……”江凡叹口气瞅瞅小舅子:“姐夫快要赶上你姐了,般配不?”
嬴无名伸出两只手,弯下三根手指:“七拨。”
江凡愣了下,低头盘算盘算,呵呵,还真是。
从跟小舅子出来,先是司空羽连续两次派人截击,中间穿插个太华独孤。然后是五千兵马伏击,再加上这四批,可不就是七批。
“还是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
对江凡的感叹,嬴无名不以为然:“没人追杀过我。”
瞪他一眼:“没人知道你是谁,追杀你干嘛?”
说着,江凡忽然一怔,旋即慢慢眯起了眼:“对呀,特么的,没人知道我是谁……我就可以查查你们到底是谁了。”
“小舅子,咱俩的分头行动。”
嬴无名愣了下摇头:“你活不到第二天早上。”
江凡当时就有股子无名之火,呃,还真是“无名”之火……
“别瞧不起人,当年你姐夫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也活的好好的。”
嬴无名皱皱眉:“你打算隐于暗中?”
江凡点点头:“再过些时日,看看还有没有变化,若是没变化……”他阴阴一笑:“该特么老子打地鼠了。”
……
沧澜江,青峰峡。
江水浩荡依旧,青山不改往昔。
并没有因为缺少个打渔郎而有任何变化。就连那茅屋残垣都已经在大半年风吹雨淋中几乎消失殆尽。
一个短发麻衣人静静站在那里,似乎在看着什么,很久没动,就好像他一直站在那,原本就如此,一直是如此。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忽然缓缓抬起一只手,似乎向上托着什么。不多时,那废弃的残垣竟然缓缓升起,下面露出一个焦黑的密室。
那人随手轻轻的将残垣放置一旁,信步走了下去。在废弃的密室中,那人再次静静站了会儿,又走出来,沉思片刻随手将那残垣再度覆盖其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抬头看看天,日已偏西,倦鸟归巢。正待转身离去,忽听身后一个声音道:“这位爷,您可是来寻江渔郎的?”ъìqυgΕtv.℃ǒΜ
那人缓缓转过身,面前是一个背着弓箭的猎户。
那猎户看他没有回话,笑呵呵道:“江渔郎爷孙俩消失很久了,你要是他们亲戚,到别处寻寻看。”
短发麻衣人看了猎户片刻,缓缓开口:“你是……”
猎户憨笑道:“俺是山上猎户,姓张,以前老是和江渔郎爷孙俩喝酒的。”
短发麻衣人歪头看看他,忽然笑了笑,原本淡泊漠然的神色忽而变得很和煦,很平凡:“我是他们老熟人,能不能也和你喝杯酒?”
……
可怜的云仙子跟江凡根本就是在背道而驰。
只顾着焦心的云扶摇根本没时间去探查江凡的真实踪迹,一门心思赶往天魔殿。
也怪江凡,这一路上兜兜转转,虽然做了不少事,可都藏得很深,就连郢都除了那寥寥数人,大部分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这么大的天下,就算有心寻找,区区二人碰上得多大的运气,想听到消息也不太现实。
更何况江凡行踪隐秘,云扶摇又性子单纯。
就在江公子早已北上,面临各种追杀的时候,一路风尘仆仆几乎很少休息的云仙子终于赶到南疆。
置身十万大山,入目尽是峰峦叠嶂,云深林密。云扶摇迷茫了。
她只是一心要来,要找到那个男子,何曾想过南疆这么大,十万大山这么深,传说的天魔殿在哪里?完全不知道啊。
呆呆的站在瀑布边,云扶摇这才想起不应该在没有通知陆寒亭和林南燕的情况下独自跑来。当初三人分头寻找,自己得着消息就直接南下了,如今只希望他们能看到自己留下的暗记。
云扶摇正在发呆的时候,一个声音却把她拉回现实。
“师妹,你跑的可真快!”
满头桀骜乱发的独孤负手凌空而来。
云扶摇眉峰一动,手按在剑柄上:“独孤?你跟踪我?”
独孤摆摆手:“师妹不必紧张,我这不是担心你么,只是你走的太快,师兄又不知道你走的哪条路,好不容易才算追上。”
云扶摇秀眉微蹙:“师兄……你找我做什么?”
独孤淡淡道:“你知道天魔殿在何处?”
云扶摇一愣:“不,不知道……”
“哈哈,这就是了,所以师兄是专门来报信的。”
云扶摇很迷惑:“师兄,你为何……”
独孤傲然道:“江凡那小子我不管,但你毕竟是我太华的人,我独孤的师妹,在南疆出了事,太华颜面何存。况且……”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的白衣仙子毫不避讳:“你知道师兄对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