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灵魂归体醒过来后,要做到三条:
一是给那只被你杀食的乌龟立一个牌位,在牌位上画一只乌龟,你一天三餐,都要用食物供养它。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让那只被你杀食而寄居在你肚子里的乌龟的灵魂,从肚子里爬出来,在画了一只乌龟的牌位上寄居受供,它的灵魂有附体的栖身之处,就不会再爬到你肚子里去,你直肠上的那个肿瘤就不会增大,只会缩小,甚至凋谢,那么你的症状自然会消失;
二是每天早中晚你要来到乌龟牌位前跪拜谢罪,让那只乌龟的灵魂减少对你的恨意,它就不会再轻易地回到你的身体中去作怪;
三是从今以后,你要坚持每月放生一次,最好购买乌龟放生,当然购买其它动物放生也行。放生的动物你千万不要再吃了,最好从此坚持茹素。这样做的好处是能够得到天地神明的护佑,一切灾难就会得到化解。
这三条记住吗?听覃财兴这么讲,肖家玉的灵体不停地点头。
此时,已是夜深,侯大宝并未到卧室入睡,而是到厨房炒几个素菜,有冬笋、胡萝卜和大白菜等,均盛在碟子里端至在内室专门给覃财兴设制的供桌供养覃财兴。
他还对着供桌跪拜,嘴里念念有词,覃财神,你现在是否帮我赌博赢钱都在其次,我主要是求你帮我的妻子治病,那种恶病关乎她的性命。说到这里,他又不停地磕头。
次日早晨,肖家玉醒来,梦中情景却总在脑中浮现。梦虽然是虚幻的,但是她感觉是实在的。待正在酣睡的丈夫过一会儿醒来后,肖家玉把梦中碰见覃财兴所说的一些情况,凭记忆点点滴滴告诉他。
当侯大宝听说妻子的直肠癌是那只被她置于高压锅活活煮死而压熬成汤汁的乌龟的灵魂报复所致,他当然相信,但是又很保守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家玉,我建议一方面按覃财神说的办,另一方面还是到医院去征求医生的意见,该怎么治疗,还得怎么治疗。这样阴治阳疗两不误两保险不是更好吗?
肖家玉认为丈夫考虑得更为周全,也就按他的意见办。当天上午,侯大宝开车送妻子到澳门医院途中,还问她梦见的覃财神是个么样子?妻子说,他是大块头、高个子。侯大宝多次梦见过覃财兴,和妻子说的相同,也就越发相信。
陪妻子来到澳门医院,医生却建议她做手术之后化疗,这也是侯大宝意料之中的事。
办住院等手续耗去几个小时,病房也就定好了。肖家玉住在第五床,要抽血检查观察两天后,再决定是否做手术。
中午,侯大宝躺在妻子身边,忽然接到赌友的电话,要他下午务必到洪发赌场去玩一玩。侯大宝考虑自己上次赢了大笔钱,赌友们还想扒本赢回去,若是推辞不去显然不妥。他明说,我妻子过两天要做手术,只能陪你们玩一天。
下午,侯大宝没有食言,开车赶去洪发赌场的途中,一路上暗暗地讲:覃财神,我妻子病成这样,你一定照顾我,我去赌博,你不好帮我赢钱,就帮我保持一个不输不赢的状况也行。与对家打个平手,那才是最好的。
这句话,侯大宝说了多遍,也不知覃财兴听见没有,因为他根本就看不见以灵魂方式存在的覃财兴。好在覃财兴一直跟着他,他一开口说那句话,覃财兴就听得清清楚楚。他说,让你与对家打个平手,这个要求不高,可我要多费些功力。
走进洪发赌场,几名赌友已经等候他多时。侯大宝再把妻子住院过两天要做手术的事儿讲一遍,几名赌友哪有心情听?当下就要掷骰子开赌。
在场的覃财兴正要用自己的意根神力暗助侯大宝,忽然被人一把抓住,大叫一声:覃总,你在澳门待多少天了,还不回东土国去?
同样是这天下午,在东土国l省医科大学教工宿舍楼三单元五楼施在田家门口,一个年轻男子长跪不起,他就是潜山县印染公司总经理助理刘洋生。
就在前一天,刘洋生也来过施在田家,施在田因对刘洋生的主人覃财兴生气,就把他支走了。
刘洋生便对有神通并且名声传得很噪的l省医科大学退休教授施在田产生怀疑:他倒底是不是真有神通呢?
刘洋生回去后,就找到潜山县温泉休闲洗浴中心的龙老板,将从施在田那里听来的关于前段时间潜山县的地下温泉变成冷泉的情况进行核实,认定无误后,他才确信施在田的神通。因此他又迅速返回l省医科大学想求助施在田,救一救在家里打坐入定六七天都没有醒过来的覃财兴。
他也清楚,施在田已经作了拒绝,不会轻易改变主意。但是他来到这所大学教工宿舍楼三单元五楼施在田家门口,见房门已关,他把耳朵贴着门板听了一下,里面有动静,说明家里有人,或许有神通的施在田正在家里呢。
刘洋生认为敲门不妥,叫门也不妥,就在门口将双膝跪下,只想感动施在田,打算见了施在田就说,施教授,你如果铁了心,不救覃总,我就长跪不起。
刘洋生的这种软要挟的心里是否能够奏效,还要看结果。当他在这门口跪了约十来分钟后,房门突然打开了,是施在田的妻子田甜蜜打开的。
她手里拿着撮箕装了些垃圾,正要出门到楼梯间的垃圾口倒掉,却见刘洋生跪在门口,便惊诧地问,你这是干什么?怎么昨天来了几趟,今天又来?你跪着又能么样?这不是变相骚扰吗?
跪着的刘洋生抬起头说,嫂子,恁地怎样说我都理解。我还是想请施教授出马救人,我公司前任总经理覃财兴在家里打坐入定六七天没有醒来,唯有施教授能够救他,若是施教授不救,他的性命难保哦!
田甜蜜乜斜他一眼,不再搭理,走出房门绕过跪着的刘洋生下到楼梯间的垃圾口倒了垃圾,转来时,就告诉刘洋生,你这样跪着又有什么作用?你昨天刚走不久,施教授就在家里打坐入定,直至今天下午都没有醒来,也不知么时候能够醒来。要救人,你还是想办法另请高明!
刘洋生一听,傻了眼,再看田甜蜜进门去,将房门“啪”地关上,那架势好像在说:我关了房门,眼不见,心不烦。你想跪就跪!跪多久都不关我的事。
无奈,刘洋生只好起身,正转身迈步就要离开之际,突然听到屋里有男人的说话声,他一听那浑厚的嗓音就熟悉,那是施在田在说话,说的是还真没有办法什么的等等。
刘洋生又转过身,伸手欲敲门,又把手缩回来了,他不想屋里的女主人田甜蜜因为讨厌他光找施在田而指责他,但又不甘心离开。他断想:施在田在家里就一定会开门,开门也只是迟早的事。刘洋生就和开始一样,跪在门前等候。
又听到屋里的田甜蜜说,老施,昨天找你的那个男子又来了,正跪在家门口。唉,你怎么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他进屋?这是施在田在说话。
田甜蜜又说,你在打坐入定,我哪能让生人进来,不是怕你受干扰吗?田甜蜜挺有理由地讲。
再没有听到施在田讲话,只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蓦然,房门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下颌的胡须都现出点点斑白的施在田。
跪着的刘洋生用乞求的口气讲,施教授,今天已经第七天了,在家打坐入定的覃总还没有醒来,你能不能救一救他?
施在田却绕开话题讲,你还跪着干吗?跪也没有用。快站起来,我跟你把话讲清楚,你昨天来找过我,我当时拒绝过你,但是拒绝归拒绝,我哪能真的会拒绝呢?你从我家里一走,我就打坐入定,灵魂离体,很快就查找到你们覃总的下落。
他在哪里?已然站起来的刘洋生迫不及待地问。
听我说完。施在田瞪他一眼,接道,覃总到澳门一家赌博场看赌博去了,他采用意根神力让一些与他有过节的人输钱不少,又让一个对他有情分的人赢钱不少。我见到他,叫他赶快回来,他却不肯,他看赌博看上瘾了,我好说歹说,劝他回来,他不听,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先回来了。
那完了,覃总在家里打坐入定到今天整整满了七天,他的灵魂要是还不回来,光留一具躯壳在家里的他又能存活多久呢?刘洋生不知道是这种结果,他就这件事担忧地发出感叹。
你快回去,到覃总家去看一看仍在打坐的覃总,可以试一试他的鼻孔看还有没有气,摸一摸他的胸口看还热不热?施在田这么吩咐他,站在屋内静听他们讲话的田甜蜜插上一句,我家老施尽了最大的努力,若救不了施总,你也莫怪。
不怪,要怪就怪施总自己不肯从澳门回来。刘洋生说着,转身下楼去了。
施在田追上一步,嘱咐道,刘助理,回去后,照我说的做了,若覃总完全不能醒过来,你就让他妻子报警,让当地公安民警来看现场,也好确认他的死因。
在潜山县城郊结合部覃财兴的别墅三楼,在蒲团上打坐入定的覃财兴已经七天了。翟皎月一直守候着,她心里非常着急,时而将手伸到覃财兴的鼻孔下一试,感觉气息越来越微弱,她昨天轻轻摸他的胸口还有一点热气,今天上午再摸时,已经没有热气了。
派出去的总经理助理刘洋生也不知找到施在田没有。她清楚,唯有有神通的施在田才有办法救助丈夫。可是现在刘洋生还没有回来。她早晨没有过早,到了中午有点饿,却又没有心情吃饭。她用很快的速度煮一碗面条,也不在二楼餐厅里吃,只端着往三楼走,想一边吃面条,一面观察定格了一样,正盘坐在蒲团上一动不动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