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财兴笑道,依您讲来,是我的原因,我当初可没有勾引小翟,以前也并不认识她。
施在田把手一摇,不是你勾引她,是她想勾引你,当然这么讲,不好听,应该说她与你有缘分。过去世她是男身,是员外杨尊旭好不风光,一次饮酒过多,在厢房里的一张牙床上占有了你的身子,对于过去世的你和一介处女来说,她向你献出了女人的贞操,从此也爱上了你,可是爱上了你,给她带来了厄运。由此来讲,你们过去世缘分未了,现在世该当再续前缘。
那么现在世最开始我为什么就遇不到她呢?覃财兴想不明白就问。
开始机缘未到,也就是因缘未成熟。施在田讲,现在世的翟皎月看起来是糊里糊涂嫁给了前夫覃蒲菖,好像是偶然,其实是必然。
因为覃蒲菖是过去世向帮达的转世,翟皎月则是过去世杨尊旭的转世。过去世在杨府做家丁的向帮达,介绍引见了一个他特别喜欢的漂亮女子周馥来做服侍他的丫环,他就对向帮达特别有好感,以致现在世他已投生为女身——翟皎月,虽然物是人非,但是转世后的翟皎月(杨尊旭)对同样转世的覃蒲菖(向帮达)的好感一直未变,所以现在世他们一见如故,翟皎月最初愿意嫁给覃蒲菖也在情理之中,也算用一段短暂的婚姻来践行一份隔世的宿愿。
覃财兴基本听明白了,还时而点头。他正要问关键的问题。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刘洋生却先代为开口,施教授,那我还是要问您,为什么现在世成了我们覃总女朋友的小翟一见覃总一双腿就酸痛酸痛?
是的,我也想问这个问题。覃财兴说。
施在田望着覃财兴解释,之所以翟皎月见了你覃老板一双腿就酸痛酸痛,那是因为过去世作为杨府员外杨尊旭没有保护好丫环周馥,让她坐三年水牢,虽然不是杨尊旭让周馥受这份罪的,但是他引起的,他要负连带责任。
因此,当周馥坐三年水牢导致一双腿落下严重的风湿病时,杨尊旭脱不了干系。这就形成了一种孽障,过去世的丫环周馥是弱势群体,也埋怨过杨尊旭作为杨府的老爷占有了她的身子,却没有保护她,也就抱怨过杨尊旭,这就是加重了孽障的成分。
这种孽障在过去世未能了结,却并未消失,所以到了现在世,由杨尊旭转世成为女身的翟皎月一见到由过去世的丫环周馥转世成为男身的你覃财兴,她的一双腿就酸痛酸痛,特别难受,但是她又特别想和你待在一起,可是孽障现前,让她痛苦不堪。
覃财兴听到施在田讲过去世他作为杨府丫环所受的苦,俨然催活了潜在记忆,令他感到一阵心酸。
良久,覃财兴问,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施教授说,有倒有,必须由过去世的杨尊旭转世来的翟皎月向过去世的丫环周馥忏悔罪孽,也就是向现在世的你覃老板忏悔罪孽,她见了你,一双腿酸痛酸痛的症状才会慢慢减轻,好受一点,但不会完全消失,要完全消失必须等三年,因为过去世的你——丫环周馥坐了三年水牢。
谢过施在田并向其妻打了招呼后,覃财兴和刘洋生就出门走了。
三年后,覃财兴携他的二婚妻子翟皎月带上糖果来到施在田家报喜,说我们两个结婚了。当时按您的指点,我回去后,自己不好意思找小翟,就让刘主任代我找小翟,把您说的情况跟她讲了。
之后,她经常向我忏悔,说前世太对不起我了,今世一定加倍对我好。慢慢地就产生了效果,她和我再相处的时候,一双腿虽然还是酸痛,但是没有以前厉害,可以忍得住。
过了三年,她再和我相处,一双腿就一点也不酸痛了。我认为时机成熟了,前些时,就择了一个良辰吉日,把她娶进家门。
一身新娘盛装的翟皎月,在这儿听丈夫对施在田说话,听他说到动心处,不时点头,而且嘴唇总泊着一丝甜蜜的笑意。她看上去果然秀美,一张脸还真的白如天上皎洁的月亮,光彩照人。
知道他们结为连理,施在田也很高兴,他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抱拳道,恭喜二位了了隔世情缘。
正在沏茶的妻子田甜蜜端着盛了两杯茶的茶盘过去,也微笑着向二位道喜。翟皎月取过茶盘里的一杯茶没有饮用,而是放在茶几上,旋即拉开坤包的拉链,从里面取了一匝泽新的纸币放在田甜蜜托着的茶盘里。田甜蜜问,你这是干什么?
作为酬谢。要不是施教授点化我和老覃,我们哪能走到一起哦?!常言道:吃水不忘挖井人,我们有了今日,哪能忘记这份恩情?翟皎月说得在情在理。
田甜蜜却把这个放了一匝钱的茶盘往茶几上一放,意思是若收下这份礼金,就要征得施在田的同意。
施在田眉毛一皱,对覃财兴说,我知道你有钱,你是印染公司老板,是千万富翁,但我不要你的钱,不要你酬谢,你拿走!
覃财兴听他这么说,眼珠子一转,立马跪在他面前,说施教授,听我解释,这笔钱不是酬谢您,是拜师费。
拜什么师?施在田问。
我想请您交我打坐入定。覃财兴直言不讳地说,我非常崇拜您的神通,听说您一入定,灵魂可以离开身体,一念之间,就可以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去,去了十天半月,还可以回来。
打坐入定,其实是修行,修行就是修德。你若不修德,单纯的打坐入定,到了一定的时候会走火入魔,会毁了你的。施在田这么讲。覃财兴马上说,我也修德。
施在田做个手势,那好,你既然修德,就把这一匝钱拿走,捐给寺庙或社会慈善机构。你做到了这一点,我再教你修观自在静功,形式上也是打坐,但要内观一种境界,然后慢慢入定。好!不需要你跪拜我,别把你一套泽新的新郎服装跪脏了,快快起来。
覃财兴起身,拍一拍裤脚,伸手欲摘那一匝放在茶盘里的钱,手伸出来,又悬在空中,望着施教授,我有的是钱,可以再把家里的钱拿出一部分捐给寺庙或社会慈善机构,这一匝你就收下!
不行。施在田态度坚决,说财色名食睡,地狱五条根,你给钱我,是想把我往地狱地拽?我施某给人看病释难,从不收费,别坏了我的道行。
覃财兴连连说是,还说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境界低了。这时,他向翟皎月使个眼色,翟皎月脸一红,对施在田夫妇说声对不起,便弯腰从置于茶几上的茶盘里摘取那匝钱,放回自己斜挎在胸前的坤包。
离开这里,覃财兴夫妇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回到潜山县印染公司吩咐财务总监,从银行取10万元现金给他。财务总监也不多问,就安排出纳在半小时之内完成了这档事。
拿到10万元现金,覃财兴直接送到县民政局下属的一家福利院。陪在身边的翟皎月突然问道,覃哥,你要来真的?
当然要来真的,要不,施教授会收我做徒弟么?覃财兴这么回答。翟皎月说,你捐款福利院,是你和福利院之间的事,施教授怎么知道?
哎呀,你多余考虑,施教授有神通,我捐款给福利院,他一定知道。就算他不知道,我也有办法让他知道。覃财兴胸有成竹地讲。
有什么办法?你不就是再去一趟L省医科大学,把你捐款的事亲口告诉施教授吗?这回,我可不陪你去。他帮我们那么大的忙,不收一分钱,我还真不好意思再去了。要去你一个人去。翟皎月像是摊牌,一说还把手一摆。
这你不用担心,我也不急着去。覃财兴不再说话了,到那家福利院捐款时,福利院院长花红宅感到莫名其妙。心想:我们又没有受灾,你覃老板一下子捐10万元钱我们是啥意思?是钱太多吗?没法花吗?我们平时用钱都是政府分阶段按人数指标逐笔划拨的,社会上根本没有人一次性捐这么多钱的。
前些年降暴雪压垮了一间没人住的杂物房,我们打个报告要求民政部门拨款维修,未料维修款未及时下拨,民政部门就倡议社会捐款。当时有个老板捐得最多也不过3万元。眼下你覃老板在我们过得尚平静的日子里捐这么多钱,是出于什么目的?我花某还真搞不明白呢!
花红宅不好问原因,其实心里还是非常高兴,他叫来出纳收了款开具捐资发票,一个劲地向覃财兴道谢,还说,你有什么要求吗?只要我们做得来,一定会满足你。
覃财兴接过开具的捐资发票看一眼,又还给出纳,却望着花红宅说,我要这发票没用,你们捡着。我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要求,只要求你们拿着我捐款的发票,跑一趟L省医科大学,告诉那里的施教授,说我覃某致富不忘弱势群体,已经回馈了社会。
花红宅无声地一笑,心里明白了,原来是施教授叫你干的。但你总归干了一件利益我们福利院的事,值得赞扬。
当下,花红宅拿过那张放在出纳手里尚未收捡的捐款发票,在覃财兴面前一晃爽快地说,行啦!我要亲自去找L省医科大学的施教授,告诉他,你覃老板慷慨解囊,资助我们福利院。回来后,我还要找新闻记者报道你的事迹。
那倒不用,我覃某不图名。覃财兴说出心中所想。
翟皎月突然来一句,你不就是图施教授收你为徒?覃财兴望着她把眼睛一鼓,你少说话。
花红宅微微一笑,联想到翟皎月刚才讲的话,心里琢磨着L省医科大学施教授等信息元素,似乎有了结论。他说,覃老板,你要拜施教授为徒学医不成?难道印染公司不开了?
我的事,花院长不必考虑,你按我说的,去L省医科大学找到施教授告诉他我向福利院捐了款就行。
花红宅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