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郡在庆国十一郡之中,面积排行第三,不但是庆国的粮仓,亦是庆国的西南部战略要地,一直以来,庆国人从没有疏忽过对南阳郡的防守。
南阳郡共有七县,除了主城宛城之外,另有六大县城,八座城池大大小小立于南阳郡大地之上,虽然庆国的边境一直都部署了重兵,但是宛城也一直有数万守军驻守。
宛城是边军战略物资的中转站,特别是西南一线,粮草一直以来都是从宛城拨出,作为庆国第一粮仓,南阳郡的产粮数量极大,而宛城之内,更是修筑了十多处大粮仓,这些粮仓在商钟离的亲自干涉下,通常都是存满粮草,以做好应对危急之需。
如今宛城之内,十几处粮仓早已经是粮草充足,除此之外,每日里还有着大批从田地里收割的麦谷往城中运输。
南阳郡南部各县的百姓,特别是老弱病残,都已经往邻郡大规模迁移,各县官员则是挑选并组织一批精壮的男人留下来收割麦谷,以及用来担当战时民夫之用。
宛城座落于南阳郡偏南地区,中间只隔了一个县便是南阳关地区,已经是处于前线地带。
燕国使团是在进入南阳郡境内三日后,才抵达宛城。
自入南阳郡后,却有一直五百人组成的庆国骑兵队奉了商钟离的派遣,前往迎接燕国使团,打上大将军的旗帜,一路上保证燕国使团的安全。
燕庆两支人马合起来,那是近两千之众,一个个鲜衣怒马,刀枪生寒,沿途自然是少不得遇见依然在迁徙的百姓队伍,但是这一支两千人的骑兵,足以让百姓们远远避开,不敢靠近。
沿途自然也少不得往来传送军情消息的信使,那是要往京中汇报前方的战况。
虽然前线的所有决策权都在商钟离的手中,任何的军事部署庆国朝廷方面都不会插手,但是前方的战报,却还是要往上京城兵部汇报的。
……
燕国使团抵达宛城之时,已是黄昏时分。
韩漠看到,宛城面积庞大,城墙高大而厚重,作为庆国前方最重要的一座城池,确实是经过了大力的修筑和加固。
城池外围,早已经挖掘好了十几道沟渠,沟渠又深又宽,宛城四面,如同波浪一样蔓延开去。
“这都是深壕,就是为了应对魏国的骑兵和攻城武器。”曹殷和韩漠齐头并进,因为城外到处是深壕,所以队伍只能在尚留有一段专门用来远粮入城的狭窄道路往城中行进:“骑兵面对这些战壕,自然无法冲到城下,而且你看他们挖掘了十几道深壕,最外面的一道深壕距离城墙很远,就算是架设投石车,恐怕也打不到城墙……!”
韩漠四周看了一看,道:“魏军或许一时半会冲不到城下,可是亦步亦趋地将这些壕沟填起来,恐怕也用不了多少时日!”
曹殷微笑道:“商钟离当然不会以为凭借这些壕沟便能阻挡住魏军,不过是为了压一压魏军的士气而已。”他指着宛城高大的城墙,“你看那里!”
韩漠抬头望去,只见那高墙的墙垛之后,配备着无数的大型箭弩,似乎还有投石机布在城头之上。
魏军虽然离此尚远,但是宛城的城头之上,军事却是肃然而立,已经是做好了应敌的准备。
“魏军想要将这些壕沟填起来,所付出的伤亡肯定不小。而且魏国苍骑军,在平原之上,如同狼群一样,所向披靡,他们擅于冲锋作战,但是在这城下被这么一阻挡,士气必然会有所下落。”曹殷平静笑道:“你看整个南阳郡的状况,商钟离早就开始在这边布防,魏军就算最后真的能拿下南阳郡,付出的代价……一定会非常之大。”
“未战之前,庆军已显杀气……!”韩漠望着城头的兵士,轻叹道:“眼?庆军一举追击,不但可以收复武关、武都二郡,更有可能追着渡过乌沐河,收回山北郡……但是庆军却被托住了追击的步伐,错失大好良机……!”
“此话怎讲?”韩漠奇道:“难道是杜无风拖住了庆军的追击?”
曹殷微笑颔首道:“不错。正当商钟离率军追击魏军之时,却突然得报,一支魏国骑兵正千里奔袭,往上京城方向攻过去。那一支骑兵虽然只有五千人,但是都是魏国最精锐的骑兵,战斗力强悍无比,照当时的情况来看,那是准备五千骑兵便要攻打上京城了……!”
“商钟离该不会这个时候停止追击,回援上京吧?”
“商钟离一开始似乎并不在意,毕竟上京城还有不少警备营将士……!”曹殷轻叹道:“眼见一路追击,便可收复失地,商钟离当然不甘心在这个时候调转回援,但是……当他知道领兵的是杜无风之时,便有些惊骇了,更让他吃惊的,却是魏军派人送来杜无风的信函,直接告诉商钟离,他的五千骑兵,不去攻打上京城,而是要攻打上京城东郊五十里之外的庆国皇陵,信函中更是调侃,要请庆国的皇室宗族们往魏国去转一转……!”
韩漠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心中却是诧异万分,半晌才道:“这……这杜无风也实在太不讲究了吧,怎可……怎可如此……!”
“这便是他行事的暗黑风格了。”曹殷叹道:“不遵常理,手段确实卑鄙了些,但是……效果确实极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