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个,我要去上厕所,你们聊,你们聊……”
石头的确是要上厕所,刚才又被保洁员给耽误了十多分钟,这会再想起来,的确有些感觉憋不住了,三步化作两步,一路小跑着出去了。
“老苏,有啥事你就说,不过要是想跟我借钱,那还是免了,我现在什么情况你也了解,刚买了房子,又刚装修完,手头并不富裕。”
老刘还算是个直性子,看着苏华仁脸上纠结之色,还以为是老苏想要买楼缺钱,所以来借钱呢。
“我借钱干什么?”
苏华仁纳闷的皱着眉,不过想想老刘又是说房子、又是说装修,顿时恍然大悟,呵呵一笑,“放心,我还没打算在县里买楼呢,不管你借钱,再说了,最起码我还有个羊汤馆能赚点,怎么着也比你强些。”
“也是,你还有个小买卖,最起码足够养家糊口了,不像我……”
老刘前一秒还是笑呵呵,可下一秒却是愁眉苦脸,哀叹一声,用力锤了锤床榻,似乎对于现状十分不满,也好像在怨恨着什么。
“咋了,老刘,遇到什么苦难了?有什么困难你就说,我没买楼呢,手头还有点钱,你要是用得着,就跟我说一声,别跟我客气。”
苏华仁说这些可不是客套话,更不是在套近乎,而是真心实意,“老刘,咱哥俩认识也有十多年了?我可曾求过你什么事?倒是你总去我的羊汤馆混吃混喝,还带打包的。”
“去你个老小子,你这大晚上来跟我翻小肠了?不就是吃你几顿饭,喝你几碗羊汤,打包你几屉烧麦,你还全都记得啊?我告诉你,你还得庆幸,那是以前我条件还挺好的,没拖家带口去吃,要是现在,我能把你吃黄了!”
老刘大笑着说了前半段话,可是越说着,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到了最后竟是无言的垂下了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地面愣神。
“老刘啊!我今天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是关于你和鹏宇食品厂的!唉!”
苏华仁重重叹了口气,目光一直观察着老刘,又安慰的拍了拍老刘的肩膀,“我知道你现在家里有些困难,但是咱这大半辈子不也都是从困难中一步步踏过来的?老了、老了,可别做些让自己后悔的糊涂事啊!”
“老苏你不知道,我也是有……”
‘苦衷’二字还未等说出口,老刘却是突然从恍然中恢复了清明,浓密的眉毛一挑,“老苏,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做了让自己后悔的糊涂事?我,我没有!”
老刘在做着极力的辩解,但他越是紧张的忙着辩解,就越说明有问题,眼神都不敢与苏华仁对视,而是躲躲闪闪的瞥向其他地方。
看着老刘目光闪烁躲避,苏华仁很清楚这是有事瞒着他,赶忙趁热打铁,“老刘,咱俩老哥们这么多年了,我希望你能跟我说句实话,有人说你根本就没有中毒,这一切都是你装出来的,他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听谁胡说八道,我,我怎么可能去冤枉别人,再说了,我与食品厂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为何要去讹诈他们?更何况像他们这种黑心的商人,就是要给他们点教训,不然天理何在?老苏,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肯定没完!”
老刘的情绪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近乎咆哮,一挥手也不再多说什么,躺在床上转过身子,看也不再看苏华仁一眼,不过看其肩膀颤动,生气倒是真的。
“老刘,你……唉!”
苏华仁还想开口,不过看到老刘这种状态,清楚再多说无益,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你就早点休息,遇到什么事好好想一想,值不值得,是否对得起良心?做了一辈子的好人,若是迈错一步,可就是晚节不保啊。”
此时的苏华仁已然不再怀疑女儿的猜测,甚至可以确定,老刘肯定有事情瞒着大家,至于是什么事情他不清楚,但想必老刘这次中毒,肯定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但无奈老刘不愿意多说什么,他也只能叹息着离开了病房。
苏酥到了医院就赶忙爬楼梯去四楼内科,急着找父亲询问情况,拐弯走过楼梯的时候没注意看路,与一个下楼的人撞了个满怀,揉了揉发懵的脑袋。
“哎呦!对不起……”
苏酥连连道歉,抬起头来仰视着身前高大的男生,觉得有些眼熟,忽然想起之前在学校的时候,这男生好像总在申大鹏旁边,应该是关系不错,“你,你是申大鹏的朋友?我们见过的。”
“当然见过,我叫李泽宇啊,他们都叫我李大脑袋,你不是苏酥嘛,跟我鹏哥亲亲小嘴的那个,哈哈!”
李泽宇噘着嘴做出亲吻的姿势,随后大笑不止,不过他也就是开开玩笑而已,并没有其他坏心思。
苏酥顿时羞愧难当,她与眼前这男生并不熟悉,怎成想对方居然开这种过分的玩笑,皱了皱眉,就要离开,不过却突然想到了申大鹏,又停下了脚步,“李……大脑袋?麻烦问一下,食品厂的事情很难解决吗?我今天碰到申大鹏,感觉他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对劲,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还有,这食品厂是他家开的吗?”
“小丫头你哪来这么多问题,食品厂的事跟你有啥关系!”
李泽宇撇了撇嘴,看着苏酥清纯的丫头模样,倒是没舍得继续喷她,“你放心好了,我鹏哥啥事都不会有的,我们已经掌握了那个农民工讹诈的证据,等着落实之后就报警,把那骗子抓起来,让他赔偿我们厂子的名誉损失费。”
“你们已经掌握了证据?”
苏酥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怪不得晚上放学的时候,她跟申大鹏说要帮忙,申大鹏直接就拒绝了,而且还说他早就知道了情况,看来并不是在敷衍,此时再听到李泽宇所言,只怕刘伯伯十有八九是在诬陷食品厂。
“那个,李大脑袋,你们能先别报警吗?你口中的农民工我认识,跟我们家十几年的邻居,跟我爸的关系也特别好,我可以劝他别再诬陷你们,而且把事情跟大家解释清楚,行吗?”
苏酥一时着急,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想着最好的情况,却没想到父亲已经劝说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