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月池那大大咧咧的声音有远而近,李修远就知道这丫头肯定是拉着清风姑娘闯进了知府衙门。
而守在外面的镖师哪里敢拦这她们两个人,就冲傅月池对着衙门里喊一声姐夫就吓的他们客客气气的,弄不好这位小姐就是大少爷的妻子,这正夫人在这里得罪不是找死么。
果然,李修远便瞧见傅月池拉着傅清风急匆匆的往这里走来。
“好了,好了,月池你别拉了,这里可是知府衙门,要是父亲知道我们就这样硬闯了进来,指不定又要怎么训斥我们呢。”傅清风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姐夫现在是知府了,这里现在是姐夫说了算,他肯定不会去向父亲告状的。”
傅月池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姐姐,当见到李修远的时候却是兴高采烈的喊道:“姐夫,我和姐姐来了。”
傅清风见到李修远的时候不由有些羞意,毕竟她和李修远也只是定下了婚约而已,还未过门,小妹这样整天姐夫,姐夫的喊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弄的她每次见到了李修远时都很不好意思。
“月池,你就不能安静一点么?这里可是衙门呢,也不让人通报一下,就这样硬闯进来,当心被当成此刻给抓了,而且一个女儿家的也要注意一点修养,毕竟你也不算是小孩子了。”李修远道、
“嘻嘻,知道了,姐夫,那我下次不会了。”傅月池嘻嘻一笑,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傅清风到是很识大体,盈盈一礼:“见过李公子。”
“什么李公子,姐姐,应该喊夫君才对。”傅月池一旁道。
傅清风脸蛋一红,瞪了一眼:“乱说什么,我,我和李公子还未拜堂成亲呢,还,还未过门,怎么能喊夫君。”说到后面也羞的很不好意思。
“姐夫,我们出去玩,这段时间被父亲关在家里都关闷了,今天难得出来一趟。”傅月池道。
“李公子公务繁忙,怎么能陪你去玩,李公子,小妹性格就是这样,你别往心里去。”傅清风道歉道。
李修远道:“没事,正好现在我也没事,公务我让人在处理,今日难得相见怎么能拒绝了你们一番好意邀请呢?”
他现在亦是有些做贼心虚,若是知道自己让秋容在帮自己处理公务,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事情得缓缓才行。
“那太好了,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姐夫我们走。”傅月池笑嘻嘻的说道,然后迫不及待的拉着李修远便往外走。
傅清风摇了摇头,没有办法,只得跟了过去。
不过她心中也很希望能多和自己郎君多相处,相处,这段时间她待在府上心中又怎么会没有相思之情,毕竟她和李修远也是两情相悦,更是有父母媒妁之言。
若非婚事已经定下来了,自己已是李家的人了,心中大事已定,说不定她比自己这贪玩的小妹还要着急。
李修远赶紧带着这一对姐妹离开了知府衙门,去哪都成,在这里闹迟早是要出事。
京城的繁华早有体会。
纵然是上元节大火,烧了近半个城南,可是别的地方却仿佛没有受到影响一样,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李修远在傅月池的拉扯之下,在京城之中游玩起来,时而去买糕点,蜜糖,时而去看把戏,热闹,时而又去添置了一些家用物件。
几人一路上有说有笑。
尤其是傅清风虽不太言语,但却美眸盈盈,看向李修远的时候满意甜蜜,爱慕之意。
“李公子,父亲的事情还请李公子勿要见怪,父亲的脾性就是那样,他对李公子你还是很关心的,只是关心则乱,时常担心李公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故此才时常和李公子你作对,就在昨日,父亲还未
百官弹劾李公子一事,上书为李公子你辩解呢。”
路上,傅清风忽的开口说道,趁着彼此心情都好的时候准备替父亲解释解释。
李修远笑道:“我和傅大人只是政见不合而已,彼此并没有什么恩怨纠葛,他清楚这一点,我也清楚这一点,在金陵城的那会儿他不是很乐意帮我处理政务么?而且若非怕连累我,你和我的婚事又怎么会故
意拖延下来?这是当初傅大人怕自己受罪罢官,连累我啊。”
“也许我和傅大人之间的矛盾只有等他辞官归隐了才能和解,清风,你不用担心,岳婿不合是常有的事情,而且大家都是讲理的人,便是再不合也不会怎么样。”
“李公子能这样想,我心中就安心了。”傅清风微微松了口气道。
“咦,李兄,瞧了,居然在这遇到了。”
忽的,旁边的街道上迎面走来一位书生,他见到李修远的时候楞了一下,旋即急忙笑着迎了上来:“小生朱昱,见过清风姑娘,月池姑娘。”
“朱公子。”傅清风忙施了一礼。
李修远道:“朱兄,最近怎么没有见到你了?上元节大火莫不是也烧到你府上了?府上没事。”
朱昱笑道:“托李兄的福,一切安好,这几日我跟着几位族内的兄长在帮忙赈灾,救民,朝廷那边也没见到什么动静,总不能一直等朝廷的政令,否则又不知道要有多少百姓无家可归,听说李兄担任知府
了?真是抱歉,我这几日都准备和张兄,钱兄他们去祝贺你的,可实在是事情有些多,脱不开身啊,还请李兄勿怪。”
说完,又是弯腰施礼,以示歉意。
李修远苦笑道:“这若是好事的话应该是我摆宴请你们才对,可是这知府之位却是一件苦差事,难道朱兄你看不出来么?”
朱昱叹了口道:“听族内几位在朝为官的人提起过,百官都在弹劾李兄呢,看来李兄这知府的位置怕是做不长久了,该是回扬州自在,哪天李兄回去可记得叫上我,我感觉待在京城就是在虚度光阴,还不如
跟着李兄去扬州为百姓做一点实事呢。”
“若是有那一日,怎么少的了朱兄呢?”李修远道。
“那边就是朱府了,李兄今日既然遇上,何不去在下哪里坐坐,喝一杯茶水,歇歇脚?”朱昱邀请道。
朱府?
李修远神色微动:“可是朱夫子的府邸?”
“正是。”朱昱点头道。
“既然如此,那我的确是应该去拜见拜见朱老夫子了。”李修远道。
朱昱眼睛一亮;“那正好,在下替李兄你引荐引荐,这会儿朱夫子正在府上。”
没往前走一会儿便见到了朱府。
可是当李修远刚刚走来的时候,朱潜,朱老夫子就已经和几位书生,士子在门口等待了,似乎早就知道李修远今日会来。
“夫子。”朱昱见此急忙恭恭敬敬的势力。
“晚生见过朱老夫子。”李修远也施了一礼。
朱潜目光有些凝重道:“朱昱,麻烦你招待一下这两位姑娘,李大人,今日登门拜访老夫已有预料了,能否请李公子单独一聚?”
李修远有些疑惑,为什么自己今日会来,朱老夫子昨日就能预料到呢?
便是用推演之术,仆算之法,按理说也算不出自己今日的行踪啊。
“长辈所请,不敢推拒,朱夫子请。”
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应了下来,随后又对着左右的清风,月池道:“现在时辰不早了,若是我晚些还没回来,清风你就带月池先回去,免得夜不归宿,让傅大人担心。”
傅清风点了点头。
“李大人,这边请。”朱潜伸手一挥,示意了一下。
李修远走在朱府内,好奇问道:“朱老夫子似乎早就知道我回来,不知道是何人示警?今日相邀又所为何事。”
朱潜道:“先祖托梦,不敢怠慢,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却不想今日李大人果真前来了,今日邀请并未他事,只是梦中先祖曾言还请李公子到祠堂一坐。”
“夫子也信鬼神?”李修远道。
“老夫信先祖,不信鬼神。”朱潜道。
李修远闻言不禁一笑,这句话说明这朱潜,朱夫子也是相信鬼神存在的,并不是那种迂腐的文人。
朱府很大,在某处的园子里建了一座祠堂,供奉的都是朱氏的先祖。
平日里这里只有族老打理,寻常人是禁止进出的,每逢重要节日的时候,但凡是朱氏族人都会前来祭拜。
“李大人,你进去,先祖梦中说今日只准李大人一人进入祠堂,其他人不得进入,老夫之前并不确信,但今日既然遇到了李公子登门拜访,那说明先祖托梦也是属实,老夫断然不敢违背先祖的意愿。”朱
潜脚步一停,示意了一下道。
“就我一人么?”李修远神色微动,旋即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今日就打搅了。”
旁边其他几位的朱家士子,文人也都没有阻止的意思,相反他们很郑重和虔诚,看那神色,如果李修远今日不答应进去的话估计都会不高兴。
片刻之后。
李修远独自一人来到了朱家的祠堂。
他目光微动,扫看了一眼,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至少他的眼睛之中没有看到什么鬼神显现出来。
“进去看看。”可当李修远前脚刚刚踏进这祠堂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一股清风突然卷起,一股浓浓的香火味随着这股清风扑来,随后竟向着一处地方聚拢而去。
“好浓重的香火,仅仅一族的祭祀就能有这样的香火?”
李修远有些惊讶,这样的香火之下足以诞生出一尊道行不低的鬼神了。
可眼前的那一排排的牌位之上却并无异样发生。
“哗啦啦,哗啦啦.....”到是挂在祠堂正中央的一张先祖画像,被清风吹的抖动起来。
那画像是......半圣,朱熹?
李修远见此恍然。然后笑道:“原来是朱圣人显灵相邀,晚辈这里有礼了。”
画像抖动,祠堂内那燃起的香火在画像前凝聚,随后化作了一位身穿儒衫,头戴方帽的老者,这老者年纪虽大,可一双眼睛却明亮有神,仿佛包含天地,看透世间一切的道理。
李修远下意识的用神目术看了一眼。
却见这老者的头上清光笼罩四方,其内各种文章,理学散发光芒,有冲上云霄之势,让人感到双目刺痛,不敢直视。
“我等你很久了,李公子。”老者平静的看着他,缓缓的开口道。
李修远也道:“我也一直想要来拜见朱老一回,请教朱老一些事情,希望今日朱老能不吝赐教,一解我心中之疑惑。”
“后生可畏,然路途无良师,当斧正一二。”朱圣人依然看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