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得连胳膊都直不起来了,即使是花云,也是如此,陈风心中感觉到不妙,赵宽呢?
“赵将军,赵将军…”陈风喊了几声,向放碗口铳的那里走去。
远远地,就看到那里也到处都是鲜血,就连碗口铳上,都沾满了鲜血。
包括赵宽在内的人,那些火器手,都是陈风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才培养出来的,他们的任务,不是与敌人肉搏,而是操作火器,要是因为今天这场战斗,让他们有了很大的消耗,这是绝对不划算的。
培养起一个拿起大刀砍人的士兵来,需要三个月的时间,而培养一名合格的火器手,得用半年到一年的时间。
陈风心中有些焦虑。
“大人,我在这里。”听到陈风的话,赵宽慢慢地站了起来,身上虽然有血迹,但是没有感觉到疼痛,都是敌人的鲜血。
看到赵宽没事,陈风才放下心来,接着又问道:“其他的人呢?”
“火器手,集合。”赵宽喊了两句,也没有人搭理,没办法,他只得走过去,看到一名倒地的士兵,踢了他两脚:“快起来,别装死。”
陈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人不会真的死了吧?
奇迹般地,被踢的士兵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头儿,我都砍了八个人了,刀都卷刃了,胳膊也拒不起来了,就让我再躺会儿。”
说完,就要再躺下去。
这个家伙看起来瘦弱,但是没有想到,还这么勇猛,八个人!就算是他夸大一些,至少也砍了四五个人吧?这些火器手,冷兵器也这么拿手?
“是陈大人来了,还不快站好。”
听到这几个字,这人才立刻站稳了,其他人,也都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刚刚,还以为这些人全光荣了呢,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还留下了不少,陈风这才放下心来。
水军的训练,陈风也去看过几次,不过,每次去,他们都是在水上训练,所以,陈风不知道,赵宽治军之严,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肉搏是必不可少的,所以,赵宽一直都将这冷兵器的训练放在和火器训练同等重要的地位。要是换上其他人,说不定,真的就交待了,后世的那句话,训练场上多流汗,战时就少流血,这绝对是真理。
朱元璋没有太多在意陈风的举动,他的目光,向着远处的江面上看去。
那里,就是给整个守军造成噩梦的强大的天完水军,现在,那些水军,已经在撤退了。
江面上,可以看到那些还在燃烧着的战船,浓烟滚滚,也可以看到水面上的残骸,这些船只,受到了火攻?
朱元璋知道,这都是陈风的功劳,陈风将那些水缸放下水去,肯定是那些水缸,点燃了战船。
城头上,非常惨烈,要不是陈风出了这一奇招,恐怕,根本就无法打退这些水军的进攻,而就今日这半天,城就破了。
现在,敌人被打退,今日,应该不会再进攻了,而明日,徐达带人赶到之后,明日若对方再战,己方也有足够的把握了。
朱元璋心中暗叫侥幸,一直以来,他都是在和鞑子打仗,而鞑子,是没有强大的水军的,而今日,这水军一到,自己才知道,在这江南打仗,没有强大的水军,那是绝对不够的啊。
巢湖水师刚刚回集庆,再把他们调回来,由于是逆流行驶,得一天的时间,而且,就算是巢湖水师到了,恐怕,也不会在陈友谅这里占到便宜,弄不好,水师会有全军覆没的风险。
还是在这里防守,引对方来攻,这攻守之间,就会有很大的差异,比如,伤亡上来说,守方是远小于进攻的一方的。
用这种方式,来削弱对方的实力,比如,今日这种放火,只要再来几次,就可以让他们水军实力大减,那个时候,就是反攻的好机会。
想到这里,朱元璋看到陈风走了过来。
“风弟,今日能够退敌,你是大功啊。”朱元璋说道。
一旁的花云,也是感激之情,他本来还以为陈风是自己跑掉了呢,原来是去用这奇妙的计策破敌了,陈大人一向善于用奇兵,然后收到奇效,以前只是听说,今日,算是彻底见识了。
“陈大人,今日,您是我们太平城的恩人,若不是您,恐怕,太平城已经被拿下来了。”花云说道。
听到花云这么说,朱元璋心里咯噔一下,虽然他知道花云对自己的忠心,但是,这么说也让自己心里不舒服。
“哪里哪里,”陈风说道:“刚刚,朱大哥和我一同乘船出去,论功劳,应该我和朱大哥都有。朱大哥能够在这种关头还镇定自若,足见朱大哥的胆识,守城,并非是我陈风一人之功,是我们所有将士的功劳。”
花花轿子众人抬,陈风这态度,让所有的人都很满意,而那些厮杀在第一线的将士,更是感动,想起刚刚的战斗,的确,每个人都是英雄,若没有自己的奋战,恐怕,城头也已经被拿了下来。
歇了会儿,他们此时也都能站起来了。
“对,守城,我们所有人,都要尽力。”朱元璋说道:“我军必胜!”
“我军必胜!”顿时,其他的人跟着高呼起来。
城头上,一片喧闹之声。
这个声音,传到了正在撤军的天完军中。
此时,天完军的气势,已经完全馁了。
别的不说,就是肚子,都已经饿得咕咕叫了,昨天下午的饭,早就消化了,今天战斗了半日,刚刚攻城很激烈,谁也没有想到还没吃饭,现在,才感觉到,肚子早就扁了,饿着肚子打仗,这可是第一次啊。
而且,这次功败垂成,每一个人都很失落。
陈友谅站在一条船上,却非常兴奋,刚刚发生的事情,对于他来说,不是失败,而是一个大大的成功!
那条载着徐寿辉,载着他的家眷,载着很多大臣的最大的船,沉了。
陈友谅想过多次,如何把徐寿辉干掉,一直都没有机会动手,而这次,终于,让他有了这个机会。
开始的时候,陈友谅和徐寿辉,是在一条战船上的,而在前面战斗最激烈的时候,陈友谅按捺不住,乘坐了一条小船,去前面督战。
再加把劲,马上就可以攻上去了。
而在那些水缸起火了之后,陈友谅就知道不妙,他立刻调转船头,向船队中间冲去。
虽然这个时候,应该是跑得越远越好,不过,陈友谅挂记着徐寿辉,所以,奋不顾身地向回赶。
终于,看到了那艘大船,安然无恙,而就在它的附近,几个水缸,在晃悠着。
看到这情况,陈友谅立刻下了命令,身边的几个亲信护卫,跳进了水里。
那些水缸,就继续晃悠着,最后,飘到了大船的的跟前。
船上,所有的人都惊讶地看着,虽然到处都是黑烟,他们还是看到了那些可怕的水缸,就在自己的船只旁边。
接着,随着几声爆炸声,这条船的一面,就跟着燃起了大火。
在火光之中,陈友谅远远地,看到了那个穿着龙袍的家伙,从船上跳了下来,就是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把那该死的衣服脱了。
陈友谅没有犹豫,举起了自己的弓箭。
四周都是黑烟,在这黑烟之中,没有人注意到,远处飞来了一支箭。
这支箭,准确地插入了徐寿辉的身体。
很快,几个湿淋淋的手下,爬上了船,刚刚,就是他们在水下,将那些水缸,人为地推到了那条船旁。
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喊声,陈友谅脸上的表情很平和,让小船离开这里,向后退去。
后退十里,抛锚,下令做饭,同时,陈友谅召开了会议。
惊魂未定的大臣,眼中冒火的将领,都聚在了这里。
宽敞的船舱内,摆着各人的席位,而最上面的位置,现在空着了。
“今日一战,我军在最后关头,被守军的卑劣之计所伤,损失惨重,这个损失,我们要让对面的人补回来!”陈友谅的声音低沉:“明日我们继续攻城,城破之后,我决定,屠尽所有活口!”
屠城!听到陈友谅的说法,所有的人一阵心惊。
“陈将军,我军纪律严明,从来都不扰民,现在,我们要屠城,这是与我们天完军的纲领背道而驰的。”一个人站了起来,想陈友谅说道:“我们替天行道,绝对不能做不义之事。”
陈友谅望下去,说话的,是礼部侍郎。
天完国虽然不大,但是,该有的机构,都是有的,而这个礼部,纯粹就是个摆设。现在,这样一个摆设,居然敢说出这种话来。
“左大人。”陈友谅的声音更加阴沉了:“现在,我军将士都很悲愤,敌人用如此卑鄙的手段,连皇上都驾崩了,除了用对方的血来祭奠我们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