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双掌合十,念诵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许施主悟得大道,已然皈依我佛,得大自在,白素贞,你又何必苦苦纠缠于他?”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啊!”
白素贞摇着头哭了起来……之前面对法海的时候,便不曾有半点流泪的她,这会儿终于忍不住泪崩起来!
而苏宁满脸笑意的打量着被小青随手丢在云端的许仙,虽然昏迷,但确实可以窥见他的花容月貌,确实相貌精致,宛若女子……
只可惜,再漂亮的女子,没了头发的话,都会显的很离奇的,而搁在许仙身上,就更离奇了。
再加上头上九颗香疤和身上那金山寺的僧人服饰……
苏宁叹道:“难怪我之前偷偷潜入金山寺,却没能找到这许仙的踪迹,原来是因为他已经出了家了,混迹在那一群和尚里,想要让我从一堆和尚里找出想要的秃子,哪有那么容易?”
法海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快意,口中却谦逊道:“阿弥陀佛,白施主,你当真要对我金山寺弟子执着不休吗?”
白素贞泪如雨下,面色苍白,看着许仙的眼神半是悲伤半是不甘,许仙竟然会同意出家……
这却是将她们娘儿俩的存在置身于何处了?
莫非,他便当真如此薄情寡义吗?
想着,她咬牙道:“纵然再如何负心薄幸,他终究是我腹中孩儿的父亲,孩子不能没有父亲……莫说他出家为僧,便是他做了太监,我也要带他走!”
“那万一是已经陷入了禁断的深渊呢?”
苏宁在旁边说了一句,让白素贞好不容易压回去的悲泣声差点再度汹涌……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毕竟想不到这许仙竟是如此唇红齿白的俊俏奶油小生,这样的小男生被放在一群五大三粗,平日里不可轻易接近女性的寺庙内,到底有没有禁断,这真的是谁也说不好的事情。
白素贞银牙暗咬,道:“要!”
“那就带他走。还有,水可以收了……”
白素贞一怔,纵然心中悲切,仍然忍不住一奇,道:“现在……便收吗?”
“没错,淹一下意思意思就成了,再下去,非得死人不可……”
苏宁现在才明白所谓的水漫金山寺,救回无情郎到底什么意思了,法海到底是个高僧大德,纵然心有执念,却也不能强逼他人,不可妄言妄行,因此,只能是许仙主动答应了剃度,所以法海才会帮他剃度。
所以才是无情……
那么现在的话,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五星好评……
比想象中要来的快的多。
而小青看向苏宁的眼神已经满是古怪,这家伙真的很奇怪呀,对水淹金山寺明明很执着的,放火烧都不行……没想到这才刚淹,就又要收水。
而白素贞自然不会忤逆苏宁的意思。
当下素手微招,那正自金山寺中来回奔流,把那些金山寺弟子们卷的七零八落的洪水立时收了回来,径自在空中划过一道银河,而后向着山下而去……重新汇入了江水之中。
那些弟子们这才终于得了闲暇,可得脱身。
一个个晃着脑袋,震惊的看着那天空中的苏宁和白素贞等人……
突然,其中一名僧人惊叫起来,道:“那不是戒色师弟吗?”
“对啊……正是戒色师弟!”
“他们要对戒色师弟做什么?”
“我明白了,定然是这些妖孽觊觎戒色师弟的美色……定然是这样……”
“我们要救他回来!”
苏宁:“…………………………………………”
看着下方众弟子们瞬间义愤填膺起来,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大笑道:“想不到才短短数日的功夫,许仙便已经在你金山寺内有了这么好的人缘,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法海,你便是这样助许仙得脱妖孽之手的?让他成为你金山寺众弟子的禁脔玩物,沉溺于男风,自然便无暇关注家中妻女了……法海,你便是这样渡人的?!”
法海的脸色瞬间变的难看无比,看着下方那些明显反应过度的弟子们,怒喝道:“你们……都在乱叫什么……可还有我佛门弟子半点庄重持谨?”
法海说话,下方众弟子们瞬间噤若寒蝉!
可白素贞却仍然忍不住面色瞬间惨白无比,看着许仙的眼神,已经是绝望中带着悲泣。
“咦……好恶心!”
小青直接信手把许仙给丢到了一边去,跑去旁边洗手去了。
虽然是云端之上,但之前苏宁为了立足,可是早已经将那流水冻结,形成了一层冰面……
直接摔在上面,许是摔疼了。
许仙终于嘤咛一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然后,看到了正自默默垂泪的白素贞……
“娘子。”
他惊叫了一声,脸色瞬间变的煞白,随即转为愧疚神色,低下了头去,不敢再说话了。
这般神态,更是坐实了白素贞之前那不详的预测。
她瞬间转忧为怒,大怒道:“法海,你便是这样将我的丈夫生生逼离我的身边的吗?”
“老……老衲……老衲也不曾想……”
法海一时间,呐呐无言,明明便是为了拆散这一对夫妻,可如今,不知怎么的,他竟然莫名的有些心虚。
再度低头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些弟子们……虽然衣衫上湿淋淋的滴着水,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威严,下方弟子们顿时都心虚起来。
其中,有一名弟子鼓起勇气,道:“师父,他们要抓走戒色师弟,您……千万不可任由他们得逞……”
“闭嘴!”
法海长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叹道:“心有魔障,看万物皆带淫意……老衲……老衲并不曾如此想……并不曾……也罢,如今,老衲已无强留你等的能力,你们……回去……回去……想不到啊,金山寺,竟然是这等藏污纳垢之地吗?看来,老衲还要多谢苏施主今日里,强淹金山寺,不然,恐怕老衲还依然沉浸在那表面的荣光中而不可自拔,只传授弟子修为,却不教他们修心,以至于……唉……”
说着,长叹了一口气,感觉他那哪怕面对水漫金山都不曾有半点弯曲的腰肢,突然就那么佝偻了起来,好像瞬间老了十岁一般。
“原来,都是假的,表面的浮华,都是假的……”
他叹息着,慢慢往那残破无比的金山寺内走去,也不回头,道:“白素贞,你我皆是心知肚明,你我二人之争,乃是私怨,今日里,老衲不欲再争,你们回去,无论何种恩怨,日后再说。”
白素贞:“……………………………………”
苏宁困惑道:“这算怎么回事?不过弟子搞了回基而已,这就大彻大悟了?”
白素贞又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