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爷知道了定会打他一顿的!”
“我家小姐可是正儿八经、行事端方的姑娘家家,世子爷太过分了!”
“打完了要让世子爷赶紧过来提亲!”
……
听着小午同香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议,玉清和紫光对视了一眼,缩了缩脖子。
这就是伯府人家小姐的底气吗?这东平伯有如此凶悍?连人家世子都敢打?
不过也是,养的出那位姜四小姐那般凶狠姑娘的伯爷估摸着也凶得很,兴许就是个大号的姜四小姐那样的人了。
得亏这世子爷也不是好相与的,这往后要是成了一家,定是没人敢欺负的主。
费了好一番口舌,商议了整整一个下午,眼瞅着再商量下去未来的小世子都快能娶亲了,那微掩了一下午的屋门终于被人从里头拉开了,姜四小姐从屋里走了出来,精神不错的喊“饿”了。
正商议着给未来小世子相看哪家姑娘的香梨闻言顿时一喜,连忙欢天喜地的跑去厨房要亲手做些吃食给小姐。
这吃食是真的简单,这位伯府小姐倒也不挑,有什么吃什么,一碗馎饦吃的不快不慢,姿势也颇有几分贵女的优雅。
吃完馎饦,喝了几口清茶,女孩子才开口了。
“孩子之事只是胡说八道的,莫要跟着乱传。”
也不知道这位姜四小姐醒了多久,知道了多少。
只是这话一出,紫光和玉清就愣住了,心里旋即“腾”地升起一股微妙的遗憾敢:不是真的啊!可看那位世子爷的样子……
比起紫光和玉清这两个外人,香梨和小午的神色便复杂的多了。
不是真的……唔,他们还以为这姑爷已经定好了呢!
“其实世子还是不错的。”玉清纠结了片刻,难得多了一句嘴,他总觉得这位世子爷对这位姜四小姐的样子不似单单合作那样,那般温柔的眼神可骗不了人的。
先前他也觉得两人外表不大登对,可细看久了,却又觉得姜四小姐这个人也是不错的,配世子怎么不能配了?
“这个事我自有主张。”女孩子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道。
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季崇言当然好,只是她要做的事……他是国公世子,是陛下的亲外甥,含着金汤匙出生,何必把他牵扯进这趟浑水来?
玉清闻言立时闭了嘴:人家伯府同国公府的事情哪轮得到他这个道士来插手?
比起这个,姜韶颜显然更在意她睡着的这一天一夜里发生的事。
“世子和林大人他们去了前院就没出来过,一直在忙……”
“山上的财宝都搬下来了,听说是不会留在金陵府的,要带走的……”
“还有那道士的数量也对上了,还找人确认过了,那个王卢被大蛇卷走之后也被找到了,找到时已经咽了气,想来是那条大蛇干的了……”
“山下圣道教的余孽也被抓了,据说他们听从瑞元观的号令,这些年在做的只是钱财方面的接济,别的还来不及做……”
“林大人说这次的行动确实成功了,却又不能完全说是成功了。抓到的都是手和脚,有没有存在脑袋还不知道,若是还存了个脑袋,那这个脑袋便没有抓到,还藏在里头……”
……
姜韶颜认真的听着香梨同小午打听来的消息,只是点头,又或者“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除此之外,倒也没多说别的什么了。
直到这两个把打听来的消息都说的差不多了之后,女孩子才再次开口道:“世子那边可说了什么?”
世子一直在忙,哪有功夫说什么?一旁坐在凳子上的玉清和紫光心说着。
只是这话叫小午听了,却是记了起来,说道:“世子送了一大匣子东西过来,说是特意给小姐的,叫我们不许偷看。”
那匣子看起来还挺普通的,里头的东西不轻不重的,他虽是好奇,却也不敢看。
女孩子闻言却是笑了,点头道了一声“好”之后,又问小午:“宝陵那里怎么样了?”
小午算了算收到飞鸽传书的日子,顿了顿,道:“……应当放出来了吧!”
说话间,那张表情不算丰富的脸上却也忍不住多添了几分遗憾之色。
被热情招呼吃长生果的玉清剥花生的手一下子顿在了半空中。
这就是权贵人家亲眷间的“感情”么?他没弄错的话,小午指的放出来的应当是姜四小姐的两个叔叔吧!可看小午那遗憾的表情,这叔侄的感情还当真是一言难尽啊!
跟这权贵人家亲眷间的感情比起来,普通百姓可简单多了呢!
……
姜二老爷和姜三老爷可没那么蠢,上过一次当之后,硬是咬着牙,撑到被放出来,而后一路板着脸相顾无言的走到姜家别苑门口才开始冷笑。
大门开着,今儿似是来了不少客人,两人进了门。
临近年关,白管事早备好了过年的窗花、对联、福字、灯笼等事物指挥人挂起来了。
一年到头总是要热闹热闹,焕然一新的。
这些时日,四小姐虽然不在家中有些无趣,可因着闹事的姜二老爷、姜三老爷都进了大牢,姜老夫人神志又不大清楚,家里头也没什么大事,日子也过的颇为平静。
举着梯子正从屋檐上换下寻常的大红灯笼,换了个福字灯笼的白管事手抓着梯子,人却向后仰了仰,眯眼观察了一番之后,突道:“笔给我,那个‘福’字的一点写的有些疏淡,我来添上一笔。”
身后一支笔及时递了过来,白管事接过顺口道了一句“麻烦了”,可眼角的余光在瞥到递笔之人时却是不由自主的一顿。
正在剥核桃的姜二夫人见状翻了个白眼,冷哼道:“放心!笔上没下毒!我吃饱了撑着才对姜四那丫头身边的人动手呢!”
她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到底也学乖了,不然回头叫姜四那丫头知道了,定会给她好看的。
做婶娘的惧怕个小侄女当然有些没面子,不过鉴于这小侄女是姜四那鬼见愁一般的丫头,她倒也接受了。
左右被姜四那丫头修理过的不止她一个,大家都被修理过,有什么大不了的?
身后跟着的是小柳绿,她跟在春妈妈身后正在四处乱看,这情形……看的白管事捏笔的动作不由一顿,脱口而出:“你们怎么来了?”
对白管事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小柳绿倒是不以为然,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道:“听说姜二老爷他们今儿出来了,我当然要来的。”
这两人关进去这些时日发生了不少事,可于姜二老爷而言,她小柳绿还是那个怀着金贵血脉的小柳绿,她当然是要来的。
白管事干巴巴的“哦”了一声,没有多说。
他只是个老实人,这些人却个个不老实的很,没有四小姐在撑场子,他是真的不敢欢迎他们。
没有再理会身后小柳绿同姜二夫人,白管事提笔补起了灯笼。
梯子下姜二夫人同小柳绿正有一岔没一茬的闲聊。
“二夫人近些时日可好?”小柳绿摇着一柄插了几根羽毛的折扇扭着腰问姜二夫人。
这样子看的姜二夫人白眼一翻,随口道了句“还行”之后,便指着那插了几支羽毛的折扇问道:“你这破扇子哪来的?丑的很!”
说她扇子丑?
小柳绿愤怒的白了姜二夫人一眼,道:“你懂个什么?土死了!现在长安城里就时兴这样的扇子!”
“骗人!这么丑的扇子哪个敢喜欢?”姜二夫人却是不以为然,“我就不信大家的品味都这样……”
小柳绿被骂也不生气,只是嘻嘻笑了两声,正想开口,斜刺里一道愤怒的声音却突然传了过来。
“你个妒妇懂个什么?”
一身脏兮兮囚服的姜二老爷顶着一头乌鸡窝一般的头发及时赶到,赶紧小跑着杀了过来,冲入人群。
那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的味儿冲的周围众人连忙避让开来,小柳绿还来不及躲开便被姜二老爷一下子拉住了手,他瞥了眼小柳绿的肚子,激动道:“小柳绿,我回来了,放心,没人敢欺负你了!”
小柳绿绿着一张脸,拿绣帕捂着鼻子连打了几个喷嚏,看了眼躲的远远的姜二夫人等人,拿帕子在鼻子前扇了扇,不解道:“二老爷,奴记得宝陵县衙大牢是给洗澡的啊!你怎么回事?”
这要真有金贵血脉也要被他熏得扛不住了。
说到这个,姜二老爷便是火冒三丈:“宝陵县衙那群狱卒懒得很,我寻个人帮我洗澡都寻不到……”
小柳绿:“……”
原来不是人家不给他洗澡,是嫌弃没人伺候他,便干脆不洗了。这二老爷心里到底有没有数?那是大牢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