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金殿。
君臣正言国事,午门官启奏道:“冀州侯苏护在午门外等候。”
费仲尤浑听到苏护的名字,气得牙根直痒痒,两个人哼哼唧唧地躲在一边,属实被苏护打怕了。
苏护身披大红袍,内衬锦缎华衣,面色如常,在比干的陪伴之下走到朝堂之中,面对君王倒头下拜,磕头带响,朗声道:“臣冀州侯苏护,拜见君主,神佑吾王。”
纣王同样面色如常,开口问道:“苏护,朕命八百诸侯入朝歌,乃是天眷,你为何无故痛打上大夫费仲,尤浑?还诽谤寡人,将寡人和夏桀王相比,莫非有不臣之心?”
苏护赶紧跪爬几步,磕头带响,开口道:“陛下容禀,臣吓死也不敢,臣有内情容禀。臣入朝歌得见陛下圣颜,喜不自禁,在陛下赐下的宴会之中喝得酩酊大醉。刚回馆驿,上大夫费仲尤浑公开勒索,要我取十箱金银珠宝孝敬他俩,还说世人皆说,朝歌先有费仲尤浑,后有文武百官。”
“臣自思天大地大君王为大!哪里有上大夫为大的道理,再说朝歌城文有太师闻仲,首相商荣,亚相比干;武有武成王黄飞虎,老将军鲁雄,怎么排也排不到两位上大夫啊。故此和两位上大夫一言不合,公开斗殴,至于诽谤君王之事,吓死臣也不敢。”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的气氛瞬息改变,百官都对费仲尤浑怒目而视,费仲尤浑吓得瑟瑟发抖,心中将龟无壳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朝歌先有费仲尤浑,后有文武百官的说法他们只和龟无壳说过,必是龟无壳告诉苏护替他脱罪,不由得心生怨恨。
张小怂喜滋滋地站在金殿之外,系统不断接收来自费仲尤浑的咒力值,眼见得已经积攒六十咒力值,距离一百咒力值的目标不远了。
纣王呵呵一笑,笑道:“费仲尤浑胡言乱语,冀州侯酒后狂言,戏言耳,不得当真。既然是误会,朕既往不咎。”
苏护长舒一口气,心中感激比干和龟无壳道长,若非两人教自己说话,今日魂断朝歌城。
纣王眼中精光闪烁,脸上笑意渐去,话锋一转,开口道:“苏护,朕闻卿有一女,德性幽闭,举止端庄,朕欲选侍后宫,你何日将爱女送到朝歌?汝可永镇冀州,坐享安康,名扬四海。”
苏护心中咯噔一声,暗道果真是奔着自己女儿来的,这可如何对付?他求助一般望向亚相比干,却见比干直视前方,目光呆滞,默默无语。
首相商荣越众而出,劝谏道:“陛下,此事……”
纣王一摆手,朗声道:“商爱卿,朕如今四十有一,膝下只有两子,朕心甚急。此时天下选妃,不是为了朕自己的享乐,实是为了成汤江山。”
一席话说得商荣默默无语,当年就是他和上大夫梅伯,赵启向先帝(帝乙)劝谏,立帝辛为东宫太子,先帝在位三十年被雷霆击中,暴死河渭,自己力排众议,和闻仲一起立帝辛为天子。
君王少子,乃是朝歌第一忌讳,见君主挑明,铁了心要八百诸侯送女选妃,老首相虽觉不妥,却也没再说什么。
纣王大喜,心道后宫那几位嫔妃,朕连她们身上长了几个痦子都一清二楚,上一次想选妃,差点没被那白胡子老头拿雄雌双鞭抽死,这次趁着那老头不在,一定要成功。
“苏爱卿,你为何沉吟不语?”
苏护硬着头皮跪爬几步,磕头道:“小人之女能入宫陪王伴驾实是臣之大幸,臣高兴还来不及,奈何夫人生小女之时恰逢两位蛮荒妖修在冀州城周围大战,妖术邪法重创了小女。小女出生之后的确是美艳绝伦,但性情阴郁,目妄见,耳妄闻,实在不是侍奉君王之首选。”
纣王只听到美艳绝伦,后面苏护说什么压根没听见,馋得激动不已,粗暴地打断了苏护的话,开口道:“既然是美人,那就赶紧送过来吧!”
此言一出,百官齐齐皱眉,苏护苦笑道:“吾王,如果臣女苏妲己确是良人,臣巴不得能攀上高枝,奈何苏妲己非是良人,她妖媚无比,又患心疾,如果献给吾王,使陛下轻贤重色,实乃苏护之罪。”
纣王闻言勃然大怒道:“自古有言,君命召,不俟君,君赐死,不敢违,好个苏护,好不识抬举,费仲尤浑,将苏护拿出午门,尽除衣衫,让他走回冀州。”
可怜堂堂冀州侯,无端遭此大辱,费仲尤浑大喜过望,指挥众武士一拥而上,将苏护剥得一丝不挂,扔出了午门。
苏护气得须发皆炸,羞得恨不得自杀,见朝歌百姓围过来指指点点,掩面直奔馆驿而去。
馆驿之中,苏护之子全忠率领众家将正在闲聊,见老父亲赤身**而回,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早有老奴取出衣衫,将苏护裹住。
苏护被气得浑身乱颤,双目赤红仿佛能滴出血来,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受如此大辱?
待到苏护将今日之遭遇讲完,众将气得满院子乱蹦,苏全忠怒吼道:“父亲,古语云君不正臣投外国,父不正子奔他乡,如今天子轻贤重色,我们还保他作甚?”
苏护抓起酒坛,咕嘟咕嘟喝干了一坛烈酒,酒坛砸在地上,摔得粉碎,盛怒之下,闻言不觉兴起,吼道:“如此昏王,不配为我苏护之主,左右取我的文房四宝来。”
老奴赶紧献上文房四宝,苏护身披大红袍,左手抓着一柄狼毫笔,右手拔出青铜剑,凶神恶煞一般冲出馆驿,直奔午门而去。
朝歌城轰动了,朝歌城再次出现裸男的消息引爆了朝歌城,看热闹的百姓人挤不动,簇拥在苏护和家将身后跟着前往了午门。
苏护一路冲到午门墙外,题诗在午门墙上,题完诗后,带领家将冲出朝歌城,直奔冀州而去。
诗曰:“君坏臣纲,有败五常。冀州苏护,永不朝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