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报!
赵世极同志凭多财多亿之本领成功晋为本书第17位盟主大佬,魏公公欣喜若狂,明令二十四监予以通报表扬,并由衷希望能够涌现更多的赵世极,好使公公能够告别勤俭朴素的生活,顺便把系了十多年的裤腰带也给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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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值房,方从哲没有因为皇帝首肯东宫可以问政头疼,他为另一件事忧心着。
方意廷推阁臣,毕竟他年纪也大了,这么大的一个帝国光靠他一个阁臣维持着肯定不行。
尤其是近来辽东建奴造反,不但使辽事糜烂,更使朝堂一片混乱,再加上因长子之事被外界轻视,方从哲对于处置国政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需要帮手。
其门生、齐党首领、翰林院提督四夷馆兼太常寺少卿亓诗教向他的老师提了两个人选,一是吏部右侍郎史继偕,另外一个是南京礼部右侍郎沈搉。
这二位都是浙党,且沈搉还是方从哲的同乡。
若这二人入阁理政,无疑将大大增强浙党在朝中的影响力,并且二人理政能力在党内俱属上优,当能帮衬方从哲将朝局稳定住。
皇帝那边倒也答应了方的请求,只是皇帝却意让礼部侍郎刘一燝、以及代礼部事的何宗彦二人入阁。
这二人可是东林党。
虽说自己这个首辅近来对东林颇为示好,也一心想化解东林与浙党、齐党、楚党、昆党诸党之间的恩怨,但是将两个东林党人引入内阁,方从哲还是做不到的。
这不是示好不示好的问题,而是关系到了根本问题。
毕竟,眼下皇帝病重,东宫随时都会登基,虽说新旧天子交接之时多不会罢免重臣,那样会使朝政动荡,但引入两个东林党出身的阁臣还是让方从哲感到万分压力。
气人的是,东林党那边不知怎么听说他方首辅意廷推沈搉和史继偕,纷纷造谣,说这二人作风不正派,难为大臣。
归根结底,其实就是史、沈二人对东林党下手有些狠。
辛亥年两京同时发起了对李三才的弹劾,当时负责南察(留都的京察)的就是史继偕,凡拥护李三才入阁的留都官员,几乎被史降调罢斥一空,这无疑就把整个东林党都给得罪狠了。
“老师,陛下真打算增补刘一燝和何宗彦入阁?”
亓诗教是刚来的内阁值房,因为东宫问政的事,他这个齐党首领看起来有些憔悴。
这些年,亓诗教可以说是诸党联盟的智囊军师,无论是当年合力召回李成梁,还是弹劾李三才,以及这几年的大京察,亓诗教都是出力甚众的,比之楚党的官应震他们还要显眼,这就使得他成了东林党人的眼中钉,不拔之不后快。
如果东宫登基,东林得势,那么就意味着他这个齐党首领的仕途到此结束。
如此,亓诗教岂能甘心。
方从哲如何不知这个学生的心思,他摇了摇头,道:“自陛下同意增补阁员,老夫便报上了史、何二人,听说陛下倒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反问司礼太监孙暹,说朕曾提出刘一燝、何宗彦,这上面为何没有?”
“这么说来,陛下对我们浙党也是有不满的了?”亓诗教实在不明白为何皇帝对他们浙党也要猜忌。
“陛下用意,你我心知便可,道破便没意义了。”方从哲挼了挼胡须,“陛下病重,如此安排怕也是为了东宫那边。”
亓诗教微哼一声:“大东,小东,缺一不可。”顿了顿,“恩师准备怎么做?”
“如果陛下意属刘、何,老夫能如何...”
方从哲轻叹一声,“说来,老夫倒不担心刘、何二人,老夫担心的是福清相公。”
“福清相公已经归乡,恩师担心他做什么?”亓诗教不解。
方从哲淡淡道:“听说司礼监那边有人在陛下面前提起了叶向高。”
亓诗教明白了,冷笑道:“司礼监那帮人现在都不看好咱们,知道东宫要得势了便来个锦上添花。”
继而又有些不平,“东宫不是他东林党一家在保,我等这些年难道就不曾为东宫争国本么!”
这也是事实,在争国本上,无论是东林还是齐楚浙宣昆,基本都是统一立场,统一态度的。
但争到最后,却是东林党一家把果子吃进去,其余几家不仅吃不到果子,反而很有可能卷铺盖走人,这就不能怪亓诗教发牢骚了。
“恩师,要是叶向高起复入阁,这内阁可就热闹了。”
“是啊,我这个现首辅都是福清相公引为阁臣的,要是他再回来,到时内阁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方从哲苦笑一声,要是在叶向高和刘、何二人中选的话,他宁可选刘、何,也不愿叶向高再回来。
至少,刘、何他还能压一压,叶向高却是半点都压不住的。
“老师,未雨绸缪,不能让叶向高入阁,就是那刘一燝、何宗彦也不能入阁,否则这朝堂真就成了大小东的了。”亓诗教有些焦虑道。
“这事岂是老夫所能阻止的,再说又如何个阻止法?”方从哲摇了摇头。
亓诗教却是有了主意,他道:“唯今之计,恩师不妨拖着。”
“你的意思是?”
“陛下现在病重着,补阁臣的事未必就能记得,就算陛下还念着这事,此事也不是马上就能办的,只要恩师拖着不办,就算陛下真有那天...东宫上去了,这内阁中也还是恩师一人。”
亓诗教的办法很简单,就是一个拖,凡事都要走程序,而程序的启动需要方从哲这个现任首辅来办理,如此只要方从哲不办,事情就会无限期拖下去。
“没有恩师这个首辅维持,东宫即位也得另说,他东林党再是得东宫亲近,也不能越过恩师办事。”
方从哲寻思这倒也是个法子,正欲开口,当值的中书舍人急步而入,道:“阁老,兵部急递,辽东塘报!”
方从哲一惊:“可是刘綎出事了?”
“阁老,是捷报!”
中书兴奋的将手中的塘报递了上来。
“噢?快拿来!”
方从哲拿过塘报便打开来看,却是辽东经略杨镐自沈阳急递呈京的。
塘报中说皇帝亲军联同刘綎部在阿布达里岗重创建奴,现各部明军齐心协力已将建奴围死,建州叛乱指日可定。
塘报结尾,杨镐用八字根据,是谓“辽东大捷,万历扫穴”。
“好,好啊!”
方从哲激动的手都有些发抖了,先前知道杜松和马林兵败时,他可是整整枯坐了半天。
身为首辅重臣,要是辽东在他方从哲手中糜烂,他真是愧对大明列祖列宗,也愧对天下人的。
亓诗教从恩师手中接过塘报细看,合上之后也是高兴,但高兴之余却忍不住问恩师杨镐说的这个“内臣魏某于此战出力甚巨”是什么意思。
有关皇帝亲军和内臣魏某,亓诗教是知道一些的,但仅知道那个魏某于御马监下领了一支兵马,号皇帝亲军,在江南主办海事,不仅得罪了江南的士绅大户,还和南都的勋贵们发生了好一场冲突,要不是皇帝偏信,又有郑贵妃力保,魏某早就出事了。
当年合力对付李三才时,亓诗教隐隐听说楚党那边和这个魏某有些关系,但具体是什么关系他又不知道了。
他只知那魏某是金忠名下,当时奔走各党呼吁“团结对外”的是时任东厂档头的李永贞,所以直到今日,亓诗教也不知道促成诸党大联盟的就是那个魏某。
而方从哲这边也没和自己这个门生细说有关皇帝亲军的事,只是粗略的说过四明相公在世时有意大办海事,浙党那边不少人都通过海事赚了大收益。
具体如海事衙门和浙江、福建两省“合伙”背着朝廷渡海占领东番,又征琉球、讨日本之事,他都没有和亓诗教提起。
现在亓诗教问了,方从哲便简单提了几句。
“征日?”
亓诗教听的简直是惊的合不拢嘴,因为此前他从来不曾听说过此事。
“此陛下内事,先前福清相公在时也不曾问。”方从哲道。
是没法问,更没法弄得天下皆知,因为,此等讨国之战由一个太监主持,对于朝廷脸面而言实在是挂不住的。
并且,从始自终,朝廷都没有给过征日半点支持,完全是内臣魏某及浙、闽官员私下募兵而为。
有关征日的具体情况,方从哲其实也糊涂,只是两三个月前听四明相公门生姚宗文提起一些,说是魏良臣率军渡海和日本幕府大战,解救了他们的什么天皇。但是因为兵力有限,明军只占领了日本一部分土地,其余地方由日本的强藩统治着。
朝廷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从这场“征日”中获取半点好处,加上当事几方不约而同的沉默,不欲大肆宣扬此事,京中知道的人就更加少了。
本质上,这场所谓的征日之战是非法的,是侵略,那就更加不能大肆宣扬了。
“小魏公公是如何率领所部前往辽东平奴,老夫也知之不详,内臣与亲军的事独陛下专断,阁臣亦无法。”
这话透着无奈,是啊,那么大的事情,他这个首辅却根本不能过问,也无法干涉,不是很憋屈么。
内外是有别,但在军国大事上,内外岂能有别!
要是早点知道有亲军这第五路兵马参战,方从哲也不致日夜担心受虑,为辽事连败愁的直掉头发了。
“亲军的事,日后自有说法。眼下不管如何,打赢了就好,打赢了就好啊!”
方从哲说着将塘报拿回合上。
亓诗教问道:“恩师去哪里?”
“辽东大捷,万历扫穴,老夫自是要去向陛下报喜!”方从哲“呵呵”一笑,辽东大捷让他一扫连日郁结,当真是心胸舒坦。
亓诗教却迟疑了下,然后说了句:“恩师于陛下面前可说杨镐,可说刘綎,断不可说那魏某。”
“为何?”方从哲一愣。
亓诗教提醒道:“恩师莫要忘了,魏某是郑家的人。”
方从哲听后面色也变得凝重,郑贵妃可是刚刚被皇后娘娘撵出乾清宫,若要叫她知道那魏某于关外手握重兵荡平了建奴,气焰恐怕立时就嚣张起来。
于国本,不利。
党争再激烈,国本却只一个,这可是诸党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