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你小子很秀啊!
听了校哥儿的天籁之音,魏良臣虎躯情不自禁抖了一抖,眼睛也是瞬间眯成了一条线,很是欣赏的看着口出豪杰之语的校哥儿。
真不愧是龙子啊,真不愧是未来的天启大帝啊!
这句话就跟我叔是忠贤一般,豪气、有种,大大滴有种,一般人是说不出来的。
不过,小子,《赵高传》读过没?
李辅国听说过没?
鱼朝恩、仇士良、田令孜这些大能,你那孙先生可曾对你讲过?…
不知道,没听过?
不要紧,现在你会知道的。
因为他们的继承人现在就站在你面前。
天赐大珰,岂是你这乳臭未干小儿可以猖狂对待的,莫说你校哥儿,就是你爹都得对咱客客气气的…你爷对咱是不客气,可也指着咱办事咧…你贵妃奶奶、选侍妈妈、公主姑姑,还有你巴巴干娘对咱也都很好咧…
所以,想杀我,也得看你小子有没有那本事!
魏良臣那个火啊,校哥儿深深伤害了他的心灵,他必须纠正一下对方那毫不成熟,甚至十分幼稚的念头。
因为这个念头很不好,很恶毒。
他魏公公可不是安德海。
作为天选的穿越者,作为天纵英武,百毒不侵,寿与天齐的万世大珰,公公要让校哥儿充分了解一下什么是慈父的威严。
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
又所谓,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叭”的一声,魏良臣抬腿踹在了校哥儿的屁股上,动作干净利落,不拖泥不沾水。
校哥儿显然没想到一个太监竟敢打他,愣愣的望着魏良臣,一时间竟是没反应过来。
倒是边上的妹妹朱徽媞见着哥哥被打,吓的马上哭了起来。
妹妹的哭声很快惊醒了校哥儿,但他却是没哭,而是咬紧牙关,握紧双拳向魏良臣扑了过去。
悲壮而又决绝!
很可惜,双方实力相距太差。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校哥儿只能束手就擒。
“哥儿很是欠揍啊。”
魏良臣拎小鸡似的将校哥儿提在手中,“快向咱家赔个不是,莫不然休怪咱叫哥儿吃苦头。”
“我才不!”
校哥儿真是倔强,八岁的小小人很有骨气,不仅没有赔礼道歉,反而以蔑视的眼光看着对方。
这眼神让魏良臣心凛,甚至都牵动了他的杀机,但最终他按下了不好的念头,决定还是以理服人。
才八岁的小人嘛,不懂事是正常的,自个做长辈的,哪能因此就要喊打喊杀呢…
魏良臣冷哼一声,顺手将校哥儿放在了桌上,然后不由分说脱掉鞋子拿在手中,向着校哥儿的屁股狠狠打去。
一下,校哥儿强忍,不吭一声。
两下,校哥儿眼泪瞬间流出,但仍是紧咬牙关。
三下,校哥儿终是疼的大叫。
哥哥叫,妹妹哭,动静惊动了厨房里的二叔和韩进义,二人跑出来一看都是愣了。
“良臣,你干甚咧,快把哥儿放下咧!”系着围裙的二叔慌忙跑了过来,一把从侄子手中抢过校哥儿抱在怀中。
韩进义则是傻傻看着:李进忠他侄子胆太大了,怎能打皇长孙呢…
“大傻子,这人打我,你快替我报仇,打死他,打死他…”二叔的到来让校哥儿一下有了依仗,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叫嚷着李大傻子替他报仇。
“打不得咧,打不得…哥儿莫哭,莫哭…”
二叔哪能打自家亲侄,一边哄校哥儿,一边埋怨的看着良臣,不知道侄儿怎的就打了校哥儿的。
“为什么不打,他欺负我,你快替我报仇,打…打他屁股,把他屁股打开花…”校哥儿可不甘心白白被打,拽着二叔衣袖就要他上前动手。
他可能觉得二叔长的高大,一定能替他报仇。
二叔无奈只得道:“哥儿,他是俺侄咧。”
“这坏人是你侄子?”校哥儿愣了下。
“是咧,是咧,他是我亲侄咧。”二叔一边哄着,一边朝良臣打眼色,希望侄子赶紧跟校哥儿赔个不是,把孩子哄住。
良臣却是不惯校哥儿,微哼一声:“哥儿可知道错了?”
“我没错!”校哥儿大叫,“等我万岁了,一定杀你!”
这话把二叔吓坏了,一把搂住校哥儿:“哥儿乱讲什么咧,他是我侄啊。”
“他欺负我,我就要杀他!”校哥儿恩怨分明。
魏良臣笑了,笑的很开心,然后缓缓向前,校哥儿吓的则是不住后退。
“哥儿你真错了。”
魏良臣停了下来,朝着躲到二叔身后的校哥儿眨了眨眼。
“我哪里错了?”校哥儿斜出脑袋警惕的看着坏人。
“你如果想杀一个人,千万不要让那个人知道,不然,会很危险的。”魏良臣语重心长。
事实上,如果不是考虑铁三角的布局就围着这小子,说不定良臣真能狠下心来。
“孙先生说我是皇长孙,将来一定会当万岁,我能什么危险。”校哥儿抬头问二叔,“大傻子,危险是什么?”
“这…”
二叔回答不上来,眼神似在对良臣说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跟个小孩子瞎胡闹,说这些不着调的。
俯身拉着校哥儿的手,笑道:“哥儿别怕,我侄是吓唬你呢。”
“他刚才打我了。”
许是现李大傻子来了,他侄子不敢再打自己,校哥儿胆子又大了起来,歪着脑袋很是不爽看着魏良臣,隐隐带有挑衅目光。
魏良臣是不会再动手了,可小家伙的眼神真是欠收拾,真不知自个到底哪得罪他了。
“坏人…欺负娘,欺负哥…哥哥…”一岁多的朱徽媞晃晃悠悠的跑到哥哥那里,兄妹俩颇是同仇敌忾的样子。
魏良臣头大,好在朱徽媞还小,说话奶声奶气,口齿不清。
朱由校很疼这个妹妹,拉着她的手想了想,跟个小大人似的冲魏良臣说了句:“好了,看在你叔叔的面子上,我饶过你了,你赶紧走。”
嗯?
魏良臣眉头一挑,小子你有本事再秀下去。
二叔却冲他连打眼色,让他赶紧走,眼神还隐有担心之色。
良臣见状,知二叔怕他打校哥儿的事传出去,小爷那边会有所责怪,只得微微点头,这事好解决,但他怕二叔夹在其中为难。
等侄子转身往外走,二叔扭头对别上的校哥儿笑道:“还是哥儿好,饶了我侄儿。”
校哥儿摇了摇头:“我不好,只是我打不过他,你又不帮我,我只能让他走了…不过没关系,孙先生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刚走到门口的魏良臣听了这句,险些没撞上墙:孙承宗那家伙一天到晚都在教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