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良臣脚步轻盈,兴冲冲的赶往乾清宫,满脑门子却都是七日之后。只恨不得有元婴大能之本领,将那时光瞬间缩短,尔后化身勇士与那虎狼拼死搏斗,一尝胜利之后的人间甘味。
可惜无那本事,指头掐死了也得七日之后,便只得按下心头痒痒,老老实实去见预备道友。
万历等着他汇报工作呢,几十万两银子足以让皇爷耐下性子等回音。
魏良臣入内之后,便规规矩矩的将工作成果给描述了下。
“……娘娘并不知道刘成私吞高淮藏银的事,听了奴婢所说,很是生气,要奴婢重重办那刘成,把银子取出来递解内库呢。”
“好,好,贵妃果是深明大义!”
万历很高兴,对魏良臣的工作汇报给予了高度肯定,同时对小魏红中泛着青的半边脸表示了愧疚之意。
“难为你了,”万历颇是动容的看着魏良臣。
这话明显只说了半截,魏良臣等着下文。他帮万历搞定了案子,搞定了贵妃,做皇帝的总得表示什么。
倒不敢奢望万历金口一开叫他掌了东厂,因为这不现实,万历知道他有鸟。但其它事却有可操作性。
魏良臣这次回京可是有好多事要做的,其中扩编大明皇军是最主要的一件事。只不过这件事他现在不能说,得贵妃在场时才能说。
大明朝也就成祖那会三宝太监下西洋麾下雄兵数万,再往后便是成化朝的汪直在外领兵打过仗,但这二位大珰麾下的兵马是朝廷的兵,不是自个建的。所以如果冒然说出扩军之事,万历多半不会准。
各地矿监税使么募兵马的很多,可大多都是养的打棍帮手之类的,两三千顶多了。高淮那会倒是打造了一支私军,但也就千余人。
他魏良臣开口就是三万,放眼国朝两百年历史,还不曾有过。
他要真是太监,万历说不定真能一咬牙给准了,可他不是太监!
万历再是指着魏良臣捞钱,恐怕也不可能让他拥有一支三万余人的大军。
因而,这事必须贵妃帮忙。
原本,魏良臣是想通过寿宁给她娘进言,现在却是能直接沟通,当然要把贵妃娘娘的能量发挥出来。
现在,便不能说,说了误事,得娘娘吹吹忱头风才行。
魏良臣现在是想万历给他提升一下品级,怎么也是江南镇守、提督海事太监,六品这个品级实在是有点不合身份。
不求四品穿上绯袍,可怎么也得是五品才行啊。
可万历这半截话说完,硬是没了下文。
魏良臣等的急啊,皇爷不主动只有他主动了,便想趁此机会说上另两件要紧的,可不想万历却奇怪的望着他,问道:“你怎么还不去的?”
“去哪?”
魏良臣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皇爷这是要自个替他去取银子咧。
真是…
嘴巴动了动,魏良臣终是无奈退了出来。
皇爷真是太猴急了!
出宫的路上,魏良臣甚为不满,不断腹诽着,可他自个却时不时停下脚步远看翊坤宫。
七日之后干干净净的皇贵妃娘娘,当真是让人遐想连篇,让人欲罢不能啊。
………….
御用监掌印、东厂内档张进忠是和另一内档金良辅同时收到曹元奎死讯的。他第一时间便和杜文诏去了文书房,可文书房的人却说提督金公公不在。
“金良辅是不想趟混水。”张进忠哼了一声,和杜文诏回到他的御用监。
“老张,难道眼睁睁的看着魏良臣越过咱们?”
杜文诏虽然不喜欢争权,但让一个没有资历的小子爬到他头上,心里总是不舒服的,并且有些妒忌。
虽说皇爷并没有让那小子提督东厂,可却把钦案交给他来查办,还要东厂协助,这让人不能不想这下一步皇爷会不会来个“破例”。
张进忠却冷笑一声:“那个魏良臣咱家知道他,金公公名下的,这两年一直办着外差,在江南闹出不少事来…这回他进京,咱看就是想出头,哼,那咱们就成全他,省得外人说咱们不能容后辈。”
杜文诏一怔:“你的意思是?”
张进忠淡淡道:“木秀于林必受风摧,这案子牵涉到贵妃娘娘,东林党那帮人当成大案在办,福清相公也重视着。这魏良臣以为案子好办,想当这个出头鸟,就让他去办好了。”
言毕,微“哼”一声,“他以为东林党是那么好对付的吗?”
杜文诏明白了,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担忧道:“可皇爷对他这么看重,把钦案委他办理,若是他真做成了,皇爷必然器重,弄不好真架在我们头上,我看还是应该早做准备才是。”
“无妨,东厂的厂公是那么好做的么?咱们对付不了他,司礼监那帮大老爷们就眼睁睁的瞧着了?你等着瞧,有人怕比咱们还要急呢。”
杜文诏道:“你是说马公公?”
张进忠没有肯定,只说了句:“金良辅躲了,咱们也躲,这东厂就让那姓魏的小子折腾好了。成与不成,跟咱们没关系,至少,不能让这小子在皇爷那上咱们的眼药。”
杜文诏微微点头,这一点他早想到了,要不然也不会姓魏的前脚奔刑部,他后脚就回宫了。
………..
柳条胡同,王安外宅。
“王公公,请务必与福清相公言明,这事千万不能再查下去,得马上平息事态,要不然闹的越大,对小爷便越不利。”说话的正是王安门下私人,一直在王安和东林党人之间奔走联络的汪文言。
“为何你会如此想?”王安倒是有些诧异,“王曰乾供称孔学、姜丽山他们谋反,这不正是对那边最好的机会?”
“公公糊涂,真要起了巫蛊案,陛下定会问东宫,届时要小爷如何做?”汪文言道。
“嗯?”
王安眉头微皱。
………..
贵妃礼佛心切,魏公公也拜菩萨,大佬们不妨多订阅一些,给西山多捐些香油钱,让信男信女今天就重聚,有什么要紧不要紧的,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