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原来是这样......
这么说来,这个谢筠该是个疼媳妇的好男人了。
照理说,女方一旦出嫁除了回门省亲,基本是不能回家的。虽然张家小姐身份特殊,但只要谢筠不同意,她便是摆出张居正女儿的架子也无济于事。
在这个时代,疼媳妇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也得亏谢家就在江陵,如果在外府或者别处布政司,一趟出行的时间成本就得个把月,想必张家小姐也得思量一番。
再就是谢筠仍在守孝期间,出远门也是不太可能的。不然容易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骂不孝。
“好了,我得去府衙了,有什么事啊等我回来再说。”
孙悟范哭笑不得的摆了摆手,从宁修身边跨步走开。
......
......
“表妹,你看看这江岸两侧的美景,真是让人心醉啊。”
官船阔畅的船舱之中坐着一男一女两人,年岁都在十五六上下。
男人身穿一袭月白色苏绸长衫,头戴书生网巾,脚蹬羊皮小靴。
他虽然身材瘦削撑不起这身行头,但浑身透出的贵气却是逼人。
再看那女子,梳着双螺髻,一身唐式宫装襦裙把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唯有脖颈胸口那抹雪白惹的人气血上涌。
只见那男人斟了一杯酒送到嘴边浅浅酌了一口,畅快道:“表妹你也尝尝,味道真不错。”
那女子白了他一眼,不屑道:“喝喝喝,表哥就知道喝。除了喝酒表哥就不能有点别的想法?”
呃......
那男人神情一滞一时语塞,眼珠转了一圈这才赔笑道:“表妹,好表妹,我知错了还不成?你说,叫表哥怎么赔偿?这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只要你想要,表哥就把它送到你手边!”
他急于献好,索性一闭眼拍着胸脯作起保来,也不管能否实现。
“哼,表哥就会哄人家开心。”
那女子扭过头去,负气似的哼唧道:“当初真是信了邪才被表哥骗出来,这一路坐船坐的都快闷死了。”
“好表妹,好雪儿,你可不能生气哟。这出来玩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你要是生气,岂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见表妹又要发飙,他连忙摆手道:“都是表哥的错成不?等到了荆州,咱们就下船好好歇一歇,玩一玩。”
一听到这里,女子脸上终于显现出了笑意:“这还差不多。”
便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腰佩单刀的精壮男子走入船舱,冲二人行了礼:“小公爷,前面不远就是荆州府了,咱们要不要先派人去送信?”
原来这身着月白色锦袍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魏国公徐邦瑞的第五子徐怀远,而他称之为表妹的则是柚家小姐柚柠雪。
这次出行着实是临时起意。徐小公爷整日闷在金陵觉得无聊,便起了外出游玩的心思。
一番比对计较之后,他最终在江南和湖广之间选择了后者。
这倒不是因为别的,江南他已经去了三次实在是腻了。而湖广他从未去过,好奇心作祟下选择去游玩也就不难理解了。
他一向和表妹柚柠雪玩的来此番出游自然也不会忘记表妹。
一番软磨硬泡之下,舅舅便也答应了,只叫他一路上一定要照顾好柚柠雪。
徐小公爷在金陵时有魏国公压制,尚不敢太过放浪形骸。等到一行人出了金陵,乘官船朔长江而上,却是完全没了顾忌,怎么舒爽怎么来了。
他们走一路玩一路,竟是走了一个多月才快到江陵。
“哦,传话就不必了,没必要搞得兴师动众,免得那帮闲的蛋疼的御史又上疏弹劾我爹。”
徐怀远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那家将模样的精壮男子便抱拳退下了。
“表哥,我们要在江陵待多久?”
柚柠雪不过是个小萝莉,又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这下只能倚靠表哥徐怀远。
只见她两只手臂托着脑袋,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徐怀远,确是可爱极了。
徐怀远哈哈大笑道:“我们这次出来是玩的,既然是玩自然要玩的开心。你说,你想在江陵待多久咱们就待多久。我可听说江陵城外的凤凰山风景极为秀美,咱们别的地方不去这里可一定得去瞧瞧。”
“好啊好啊。”柚柠雪却是少女心性,闻言兴奋的攥紧拳头,眼眸中闪出光彩来。
徐怀远揉了揉额角道:“对了,江陵的胭脂水粉也很不错,好妹妹你也可以买上一些来。不过......”
柚柠雪正自听得兴起,见徐怀远突然不说话了,柳眉一挑催问了起来。
“不过什么?”
“不过好妹妹你天生丽质,肤如凝脂,根本不需要使用这些胭脂水粉啊。”
徐怀远狡黠笑道,却是激的小萝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顿粉拳砸向徐怀远的胸口:“坏蛋,坏蛋!表哥就是个大坏蛋,就会取笑人家。”
“哎呦,哎呦。”
徐怀远装作招架不住,连连告饶:“我哪敢取笑好妹妹呦,表哥说的都是实情。若论容貌,在金陵女子中,好妹妹若说第二有谁敢说第一?”
“表哥真是油嘴滑舌!”
柚柠雪翻了一记白眼,起身走出船舱,往船头去了。
徐怀远放心不下,便也起身跟了出去。
他们此番是乘船逆流而上,船速自然受到了影响,远远不如顺流而下的快。
但也正因如此,可以细细欣赏两岸景色,不至于因为船行的速度太快而未能看清美景。
“真没有想过长江还能是这个样子啊。”
柚柠雪虽然从小长在金陵城,长江就在边上,可因为就那么一段,给她的印象总是平平淡淡波澜不惊的。
这番远行,坐着官船朔长江而上,才真真切切体会到长江的瑰丽壮美。
每一段每一处都不尽相同,越往中上游走风景越是秀美,行到江陵流域两岸的旖旎景色已经美得让人窒息,柚柠雪甚至在想此番便不回去了,在江岸边盖上一栋竹楼生活下去。
但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且不说,表哥可是魏国公府的小公爷,怎么可能为了她一个人跑到山林里归隐过小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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