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还有东西。”小黑豆从身后拿出一个袋子。是软乎乎的白馒头。
三人已经好多天没有吃上面食了。这时候手里握着馒头,不几口就下去一个,馒头松软,还有余温,估计是今天晚上刚蒸的。
一口气吃了几个。郝德本说:“好了,不要吃过了,肠胃受不了。”
三人这才停住,否则,一袋子馒头几个人很快就报销了。
小黑豆把换下的衣物往庄稼地里一扔。“他妈的,这才像一个人了。”
“兄弟,不要乱扔东西,把旧衣物带上,找没有人的地方挖一个坑埋了。你们两个的是囚衣,我的是警服,虽然看不出颜色了,也不能随便乱扔,群众看见了要是报警,警察牵着警犬,很快就会追上我们的。”
“大哥说的对,我以前习惯了。以后注意。”小黑豆把衣物捡起来,卷吧卷吧夹在腋下。背起半袋子馒头,继续往前走。
绕过村庄,一口气走出了几十里。吃饱了肚子,脚下生风。黎明时分,到了丘陵地带,往前就进入平原了,平原里村庄稠密,行人多,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在一座废弃的窑洞里藏起来,这一次是郝德本望风,小黑豆和黄家驷睡觉。
中午的眼光刺眼,树上的知了一个劲的鼓噪,这里只有一条模糊的田间小道,小道上是半尺深的杂草。只有收获或者播种的季节,会有人上来。郝德本知道这时候不会有人上来,村民都在家里吃饭,饭后会午休一会儿。现在不是农忙的季节。村里的年轻人基本都外出务工了,剩下的老弱病残不会从村庄里上来。
郝德本迷迷糊糊的想要睡着,这天气真他妈的热,汗水不住的往下淌。忽然,他看见远处一个人影,径直往这边过来。郝德本连忙推醒两人,说:“赶紧起来,山下上来人了。”
两人慌忙起身,猫腰钻进了茂密的玉米地里,玉米地里满是荒草。
郝德本慢慢的往后退。
山下的人越来越近,是一个年轻男人,估计有三十多岁。男人走着不住的往四周望。妈的,不会是警察的探子吧。
男人一直走到窑洞前面。郝德本看清楚是一个赤红脸膛的后生,粗壮的胳膊,一身的腱子肉,一看就是经常从事体力劳动的人。
男人在窑洞前面不走了,往四周望。像是在寻找什么?这里除了绿油油的庄稼地,什么都没有,男人在找什么?不会是发现了三人吧?郝德本攥紧了手里的枪。
男人点上一支烟,还是在张望。
忽然,郝德本看见不远处的玉米在晃动,晃动的玉米成直线型往这边过来。郝德本的心脏“咚咚”的跳,手里的枪在颤抖。他以前虽然杀过人,但那都是在黑夜,绳子往对方的脖子上一套,牙一咬,手上用力,就像背一个麻袋一样,过几分钟,弹腾的躯体就软下来。这次不同,这是在大白天,况且自己没有用手枪杀过人。万一一枪打不准怎么办?或者打上了,对方没有死,直接扑上来怎么办?黄家驷手无缚鸡之力,小黑豆一米五的身高,前面已经有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了,要是再来一个真的难以对付。
哗啦啦响的玉米棵子近了,郝德本看见了一件花衬衫,花衬衫包裹的两座颤巍巍的山峰。汗水湿透了衬衫,两座山峰毕显,是一个女人,女人的走动把两座峰晃荡的想要跳出来。
女人红扑扑的脸,脸上有汗水沾了玉米的花。
郝德本看的真切,心脏跳到嗓子眼了。辛亏女人没有往这里看,而是一直望着那个男人,快步上去,一下就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丝毫没有觉察到身边有三双狼一样的眼睛盯着他们。
贺丰收忽然觉得身边一动,原来黄家驷和小黑豆就在身边,是半人高的野草挡住了视线。
“郝总,枪呢。给我一枪把那那男的干掉,咱们三个上去爽一阵。”小黑豆趴在郝德本的耳朵上说。
郝德本猛的按住小黑豆的头,几乎把小黑豆按金进泥土里。
终于,鏖战结束。女人满足的躺在男人的怀里,男人爱怜的抚摸着女人。
“他又打你了?”男人说。
郝德本瞅见女人青一块紫一块,显然不是刚才激战留下的,那是旧伤。
“嗯。”女人应了一声,已是泪水涟涟。如梨花带雨、可怜楚楚。
“这个兔崽子,早晚我要宰了他。”
“你别。你斗不过他,他是一个畜生,不是人,他要是知道咱俩的事了,会打死我的。”女人抽抽噎噎的说。
“就是咱两个没有事,他早晚也会把你打死打残。”
“其实他不喝酒的时候还行。”
“他那一天不喝酒?那一天不是醉醺醺?。你就准备这样过一辈子?”
“命,这就是命。哎!”女人长叹一声。
“离婚你离不开,要不你跟着我跑了吧,我在南方一家厂里打工,老板对我不错,那里没有一个人认识我们。我打工,你在家收拾家务,我养你一辈子。”
“我要是不见了,他说要杀俺全家,就是他不杀人,天天喝了酒去俺娘家去闹,两个老人也会让他给活活气死。跟着你走,你会舍得了你的一双儿女?”女人说。
“哎!”男人叹了一口气,点上一支烟,郝德本立即就闻见一股劣质烟呛人气息。
“哥,我是认命了,只要你心里有我,妹子就知足了。”
“妹子,等哥挣了大钱,我就在城里买一套房,把你接过去。他不是说要退回彩礼钱吗?我给他就是了,到时候你自由了,把你父母也接到城里住,不和他一个村子里见面生气。”
“哥,你真好。”
两人又窸窸窣窣的黏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