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地下室,依稀可以听见微弱的呼吸。地下室不大,贺丰收仔细听了听,没有其他的声音了,就向那呼吸声慢慢的靠近。
眼睛适应了黑暗,看见墙角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呼吸声就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贺丰收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看见一个满脸是血的人蜷缩在那里。
“你是谁?”
蜷缩的那人抬起眼皮看看贺丰收,这个眼神好熟悉,这不是今天下午在酒店里向他提问题的那个壮汉吗?他怎么在这里?忽然想起来,壮汉提问以后就不见了,整个晚上再没有见到他的踪迹。
那人不说话。贺丰收问道:“是谁把你弄到这里来的?”
壮汉大概已经认出来了贺丰收,低下头就是不说话。今天是酒店的保安把自己弄到这里的,痛打一番,你是酒店的总经理,你会不知道?
贺丰收上前,给壮汉松开绳子。说到:“你走吧。出门正北走,那里有下山的小路。”
壮汉迟疑着站起来,将信将疑我往外走了几步,看贺丰收是做真心放他走。忽然拔腿就跑。贺丰收从地下室出来,已经看不到壮汉了,出门往破庙后面看看,见小道上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往下跑,外面已经有熹微的亮光。
确认破庙里已经没有了人。贺丰收来到车前,打开车门,宋轶媚在车里面蜷缩着。看见贺丰收,像是看到救星一般。
“里面真的还有人吗?”宋轶媚颤抖着说。
“没,没有。”贺丰收想想,不能给宋轶媚说实话。说了也说不清楚,女人,还是少知道一点好。
“没有人你咋去怎么长时间?吓死我了。”
“我给神仙说说话。”
“你给神仙说啥了?”
“我说今天真是对不起,您都看见了,不是我欺负那女的,是那个女人欺负我,我是迫不得已,请神仙理解。”
“你真是这么说的?”
“是啊,我实事求是,神仙面前那里敢说瞎话?”
“你不是把我出卖了吗?神仙会不会惩罚我?”宋轶媚说。
“神仙说了,你以后只要听我的话,慢慢的给你赎罪。”
“神仙真的会说话?”
“神仙有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反正我耳边有这个声音说。”
“走吧,走吧,我害怕,都是你吓唬我的。”宋轶媚催促道。
贺丰收发动车子,慢慢的下山,回到红沟,天已经麻麻亮。路过一家医院,贺丰收把车停住,对宋轶媚说:“你去里面给我买一瓶紫药水。”
“你受伤了?”
“叫你去,就赶快去。”
宋轶媚下车去了医院。
贺丰收撩开裤脚,看见自己的脚已经肿起来了。那一根钢管的力量很大,而且是对着撞击。要是一般人估计就骨折了。
宋轶媚从医院里出来,看见贺丰收的脚,吓了一跳,说:“你是咋搞的,去里面检查一下吧!”
“不用检查,涂点紫药水再说。你还问咋搞的?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我的脚挡一下,那根钢管就砸到你的头上了,你会脑浆迸裂。”
“都愿我。我不该把你带到那里去。”宋轶媚抱起贺丰收的脚,轻轻的涂抹开来。
“贺总,你说,地下室里那几个人是干啥的?三更半夜咋会去哪里?”宋轶媚又问。
“我哪里会知道?咱们又没有抓住他。我估计那几个人也是纳闷,三更半夜会忽然滚下去两个人。”
“他们是不是在搞破坏?”
“不要胡想了,我看了,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回去你会不会说这件事?”贺丰收问。
“我才不会说这事哩,丢死人了。贺丰收,你会不会给郝蔓说?”
“你当我是傻子啊。我要是说了,郝蔓知道咱两个有一腿,以后她会相信我。过不了多久,郝蔓就把我踹了。”
脚上涂了药水,舒服多了,贺丰收开着车往前走。
“回酒店吧?”
“哎!我要是在红沟有一个狗窝,我也不再回那里。人穷气短。回去吧,我看郝蔓能把我折腾成啥样?”宋轶媚说。
“其实昨天晚上郝蔓不是冲你来的,她是在耍威风,没处撒气了就撒到你的头上。”
回到酒店,宋轶媚整理一下衣衫,昂首阔步的走了。
贺丰收在车上吸了一支烟才下车,强忍着脚上的疼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再说那两个保安,从二郎神庙里屁滚尿流的逃出,顺着山坡滚下来。在一处山坳里蹲下,看看后面没有人追过来,喘息了一阵,一个保安说:“看来是那个汉子一伙追过来了,幸亏咱们两个的身手了得,要不非得死到那里。”
“真是,和我交手的那小子的功夫不一般,我感觉一棍子打到了他的身上,他没有一点反应,高手,一定是高手,今天是遇见高手了,没有伤命真是万幸。”
“我就感觉那壮汉有来头,你想谁会为了五百块钱在那么多人面前嚎一嗓子,这不是存心找打的吗?壮汉后面肯定有人,不是一般的人,那人看咱们把壮汉拘禁了,就打上门来了。”
“我好像听见里面有一个人是女的?”
“你不要胡说了,人家来解救人,会面带上一个女人,不是累赘吗?”
“以后干这事人要多一些,人少了不干,今天要是多来几个人,地下室外面有人把风,咱弟兄两个也不会这么狼狈。”
“别说以后的事了,想想回去咋给郝蔓复命?”
“咱不能说实话,要是郝蔓知道来了两个人就把咱打跑,人也被解救走了,郝蔓会饶过咱们?”
“咱就说她刚走没一会儿,就上去了十几个蒙面人,不由分说就把咱哥俩揍了。虽然经过浴血奋战,一虎难敌群狼,壮汉被解救走了。咱哥俩尽职尽责。郝蔓无话可说。再说,人是她走了以后上来的,说明是有人跟踪了她,和咱哥俩没有关系。”
“好,就这么说。”
郝蔓听到两个保安的汇报,陷入了沉思。妈的,谁会费这么大的功夫,就为了在看房客面前说我郝家几句坏话?加上晚会上突然出现的警察,郝蔓越来越感到自己周围的不安全,杀人多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