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镇长平时的工作作风挺扎实的。看不出来他哪里有问题。”贺丰收说。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争斗。正因为作风扎实,不知道得罪了谁。就有人往不往上捅他。”
“这么大的事陈书记肯定知道吧?”贺丰收故意问道。
“全镇干部都知道的事,他会不知道?”郎玉仙说。
“不知道陈书记是啥态度?”
“这样的事很敏感,要是牵涉到了自己,陈志远肯定会上下活动,要保王伟波,要是不牵涉自己,就不好说了。”陈书记叫陈志远。郎玉仙虽然是一个女子,在镇政府沁淫的时间长了,看问题自然和一般的老百姓不一样。
贺丰收想想举报信上面的内容,没有一条是牵涉到陈志远的,要是牵涉到他,估计他不会把举报信随随便便的就丢在镇政府大院。
“我听说上一任的书记也是因为有人举报,被调走了。是不是有这回事?”贺丰收说。
“是,有这回事。那时候陈志远是镇长。现在好多人仍然怀念胡登峰,胡登峰从大学毕业就在红沟,一步一个点的上来,对红沟的人情世故、地理风貌,人文历史都熟悉。那时候政策宽松,他当镇长的时候,就收储了几千亩的土地,那几千亩地是一个芦苇荡臭水沟,没有人要,没有人管。镇里收储了,把上面的垃圾清理了,栽上树木,改善了环境,后来,红沟的小商品经济发展起来,就用那几千亩地作为招商引资的条件,建了小商品城,把土地划成一块一块的,作为厂房的用地,红沟一下子红火起来,现在镇政府手里还有土地,几个商城,镇政府也有股份。县里其他乡镇财政困难,工资都没有保障,红沟的领导牛逼,有时候县里困难,主要领导会惦着酒来请镇里书记镇长,为什么,借点钱呗。有钱就是大爷。”郎玉仙笑笑说。
“这个胡登峰一定提拔了吧?”
“提拔个屁。不是上面有领导看到他确实做了贡献。说了公道话,说不定他现在在号子里。撤职了,回到县里当了一个部门的副职,好像是旅游局吧?”
贺丰收听牛素梅说过,上一任的书记是因为和郎玉仙不清不楚才受到了处理。就试探着问:“是不是有作风问题?男人犯错误,首先就从这方面腐、败、”
郎玉仙凄然一笑,说:“你小子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是不是有人说我和胡登峰好了。给你说,那个举报是胡登峰把镇里所有有姿色的女干部都搞了,我当然不会漏掉的。调查来调查去,没有证据,但是胡登峰已经没有办法在红沟干了,就主动要求去了县里的清闲部门。”
“镇里的事情真多,看着风平浪静,谁知道下面暗流涌动。”
“所以,你现在安心做你的企业,不要往镇里淌浑水。”
“我知道了。”贺丰收说。
“我给你说的这些,不要乱说。不过。说了也没事。镇里都知道的事。”郎玉仙说。
看看外面已经黑了,贺丰收说:“郎主任,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好吧,你回去吧,寡妇门前是非多。你没有看见,房东看见我领着一个男人进来,眼睛都直直的看着你?”
回到酒店,贺丰收越想越觉得王镇长的事情有点蹊跷,就给郝蔓打电话,郝蔓说在京城。这个郝蔓这一段时间总是神神秘秘的失踪,不知道是往京城干啥去了。
“是不是想我了?”郝蔓说。听她的话音,像是有点醉了,天还早,不知道她和谁就喝上了。
“有点。”
“只有一点点?”
“很想。”贺丰收说。
“这就对了,说吧,啥事?”
贺丰收想想,王伟波的事是电话上说不清的。就说:“不是大事,你回来再说吧!”
“好,我不在家,你要老实一点。工地上的事你招呼好了,不能出一点纰漏,天晴了加快进度。”
“我知道。”
挂了电话,贺丰收躺在床上,肚子咕咕的叫了,还没有吃晚饭,想着给后厨安排一下准备点饭,忽然想起了王伟波举报信上丁岚的镜头,这个丁岚是不是背着自己和王伟波有什么交集。选举的时候王伟波一直看着,对丁岚还是比较认可的,马妞和刘奎结婚喝喜酒的时候王伟波去了,他和丁岚应该一直有接触。但还是给丁岚打了电话。
“你在哪?”贺丰收问。
“在敬老院里,来看看老娘。”丁岚说。
“老人家还好吧?”
“好,养的白白胖胖的。”
“女人经过男人的滋润是不是都是这样?”贺丰收开玩笑的说。
“你要是胡说,我给我老娘说,明天就去骂你,我老娘骂大街的功夫是一绝,要不要她给你整几句?给,我老娘想给你说话。是,贺丰收,救你的那个小子。”丁岚在话筒里说。想来她是和马妞在一起。
“喂,是小贺吗?我是你马妞阿姨。是不是把你阿姨给忘了?我和你大爷一直想着你哩,你大爷一直念叨着你。我给丁岚说了几次,想让你来吃一顿饭,丁岚说你忙,不让我打扰你。你现在忙不忙?”是马妞的声音。
“不忙,阿姨。”贺丰收说。
“不忙你就过来。丁岚来了,我做的菜馍,里面是敬老院里自己种的蔡,有玉米菜,灰灰菜,小茴香,一个嫩南瓜,可好吃了。你过来尝尝。”
马妞说的贺丰收想流口水,但还是说:“你们吃吧,丁岚难得去一次,你们好好说说话。”
“你这小子。装客气的不是。你是不是在酒店,过一会儿菜馍做好了,我给你送过去,你要是不见我,我就在你们酒店的院子里吆喝你,你阿姨说到做到。”马妞说。
“好,好,阿姨,我过去,马上就过去。”贺丰收真的怕马妞会提着菜馍来酒店找他。
电话里传来吃吃的笑声,是丁岚。
贺丰收开上车,不一会儿就到了敬老院,敬老院其他的院民一定吃过饭了,门都关上了。马妞和刘奎的房前飘飘曳曳的生着火,一面鏊子上摊着菜馍。马妞在烙馍。刘奎烧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