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方便了,贺丰收说:‘谢谢,真的不好意思,’
“不要不好意思,你姐见得多了。就是一个骡子。”丁岚笑道。
不害羞。贺丰收嘴里想骂,奈何人家是为了自己好,主动给自己服务的。看着丁岚一直趴在床上睡觉,贺丰收说:“要不,你上床上睡一会儿吧!”把身子往床边上挪挪。
丁岚高兴的上床。身边立即多了一团热乎乎的东西。
“其实你蛮可爱的,就是脾气有点倔。”丁岚说。
“你整天在外面疯跑,家里老娘就不要了?”
“我的家世没法说,我能长成一个人就是奇迹。”
“你妈心里上有疾病,她长期的上访,心里已经扭曲,要慢慢的矫正,你应该多关心一下她。”贺丰收说。、
“哎,怎么给你说呢!你知道我的心里路程吗?我的心里没有扭曲就是万幸了我能活下来就是一个奇迹了。从小我就在上访的路上,母亲背着我,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穿梭,在省里市里县里的收容部门度过,那时候条件差,收容所里的条件也是差,好多天不洗澡,好多天吃不到热乎乎的饭,我和街上流浪的小孩没有两样。后来我大了,到了该上学的年龄,红沟是没有办法呆了,家里就没有人,一个很少谋面的哥哥早就出去打工了,很多年都杳无音信,我被送到了一个很远的山沟里,那里一个老太太,母亲叫她姐姐,我在山沟里断断续续的读了几年学,后来小学勉强毕业,上初中是不可能了,要到很远的地方的镇里去,我的学习又不好,母亲把我带走了,依然在上访的路上,那时候我已经长高了,在城市的街头,和流浪乞讨的人在一起,在桥洞里,在城市的公园里,我蓬头垢面,但是挡不住我青春的发育,我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流浪汉们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后来我知道那是男人色眯眯的目光,一次我和母亲在桥洞里睡觉,忽然感觉有一只手在我的怀里,我害怕极了,大声的呼喊,两个流浪汉没有逃,继续他们猥亵的动作,母亲疯了一样的护着我,把一个流浪汉的手咬破了,然后我们就逃。”
黑暗里,马妞那边发出轻微的鼾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曾经听到过这个女儿的述说。
丁岚眼睛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后来,我说什么不跟着母亲去上访了,就偷偷的跑了,在城市的昏黄的路灯下,我衣衫褴褛,丝毫看不出来我是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叫花子有春天吗?一个美容美发店的女人看见了我,问了我的情况,见我不是一个呆傻的家伙,就问我愿不愿意给客人洗头,我说愿意,于是我就在那个城市里留了下来,老板给我洗澡,做了头发,换了新衣服,从洗发店巨大的镜子里,我看见了一个女孩,一个我不认识的女孩,那是我吗?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和城市街道上的女孩一样的漂亮,甚至比他们更春天,我哭了,哭了很久,老板阿姨搂着我,让我哭了很久,说,你要是没有家,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在那个美发店干了两年,老板待我很好,没有强迫我干任何事情,还给我零花钱,可是好人没有好报,忽然有一天她得了中风,不会说话了,我伺候了她很久,她的女儿把她接到了另一个城市。我就回来了。回到了红沟。”
“然后呢?”贺丰收问。他发现丁岚的手紧紧的扣着自己的五指,贺丰收也轻轻的抓着她的手。
“那是一个夜晚,我坐着三轮车回到东街,街上的狗以为我是一个外乡人,疯狂的叫,我站在几间破败的房子面前,院子里一层枯叶,发出腐烂的气息,屋里黑洞洞的,我知道母亲好久没有回来了,就转身走了,然后到了市里,在一家饭店门口,也许我的孤独,我在城市的边缘禹禹而行,已经有人发现了,一个热心的大姐上来给我一张宣传单,是婚姻介绍所招服务员的,我一听可以,工作不累,工资是基本工资加提成,去了那里我才知道,婚姻介绍所不光是结束婚姻的,还拉皮条,老板打着婚姻的名义行龌龊之事,介绍所有几个固定的女人,几乎天天相亲,然后往以及咖啡店里消费,和价钱很贵的酒,然后在咖啡店里提成,有时候也买衣服,相亲对象买的衣服然后再把衣服送回去,把钱要回来。说白了就是酒托和饭托。在那里我年龄最小,在老板的怂恿下,我也加入了相亲的行列,挣了不少钱,其中有一个男孩,比我大几岁,疯狂的追求我,但是我拒绝了,我觉得我不配,我不配有纯洁的爱情,不配有一个爱人,后来我就走了,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流浪了一阵,我回来了,然后就开了这一家婚姻介绍所。”
“其实,你也应该完全打开心结,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你也该嫁人了。”贺丰收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
“比起杀人越货的,你是好人。”
“你真的就那么坏?其实我也撮合了好多的婚姻,他们现在很幸福。”丁岚说。
“好与坏是可以转化的,一个好人扔到丛林里必须适应丛林法则,否则他就是别人的掠食对象,一个坏人,躺在问道身边,一样的可以干好事。”贺丰收说。
“你是说,你要和你姐干好事?”
“自己慢慢理解吧!相互理解。”贺丰收说了。丁岚有想进一步的行动,贺丰收“哎呀”一声,丁岚忙收回去了手。
“哎,怎么早没有遇见你呢,怪不得高洁提起你就神神道道的,原来是你给她使了这样的魔法,我都有点醉了。”丁岚说。
“你醉与不醉我不管,老太太肯定也醉过,不知道和谁?你一定知道吧?”
“老太太的事情我不问,不过,你真的要打开她的心结,除非有一个人。”
“谁?”贺丰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