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痛,你轻点!”
替她开了瓶子醒好酒,半个多小时后他带着急救箱去而复返,借着暗淡银光替她处理脸颊上的伤口。
她斜靠在红色丝绒的高脚椅子上,手里捏着红酒杯的高脚捻来捻去,酒瓶里大概剩了不到六分之一液体,杯子里只留下红宝石般透亮的浅浅一层。为了方便医生清理伤口她将衬衣扣子又解开了一粒,露出纤长白皙的颈项和紧贴在皮肤上的环装装饰品。
他低头掰着脑袋仔细看了最新的伤口,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不再如平日里那般游刃有余。紫色眼睛里划过微光,指尖带着夜露的微凉,隐而不发的锋芒闪耀着罕见的攻击性,他似乎想要发怒却极其克制忍住了。
“我以为这样的伤口似乎不应该出现在您身上?”他上手解开她的chker随意扔开,站在侧面弯腰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球沿着伤口一点一点慢慢擦拭,消毒水的味道扑鼻而来。
她不自在的动了一下,又控制着身体强行放松允许他碰触:“几个毛孩子扔石头而已,这种小事还要用【彩画集】,异能力会委屈得哭出来。”
他手底的动作顿了顿,好似什么也没听见那样继续动作:“您真是宽容。”要是换了先代,这几个崽子怕不是皮都得被扒下来。
“好了,清理后伤口很快就会痊愈,痕迹很浅,不会留疤。”他先处理不重要的地方,视线转到另一侧太阳穴附近的枪伤,皱紧眉头:“狙/击手?”
“嗯,上了消/音器,没来得及开异能,还好躲过去了。”森医生用酒精擦过手指上手碰碰伤口,另一只手扶着后脑固定立刻发现掌下触感不对:“摔伤?肿块?您怎么摔的竟然能摔到后脑勺?”
这不科学啊,兰波小姐武力值说不得顶级,但也不至于菜到这个程度大头朝下从高处掉下来……
“啊……嗯……勉强躲过子弹,伤口很疼没留意脚下,绊了一下从房顶摔下去,也就两米。”这可有点尴尬,她想侧过身去躲避,被他硬是固定住不敢动弹。难得强势的医生冷笑:“呵呵,真有您的,再多个一米半米我们就能换个新首领了。”
经验告诉她开了嘲讽的医生惹不得,所有医闹都绝对不会有好下场,该怂的时候必须果断从心。选择苟一波的首领陷入沉默,医生没有穷追不舍同样沉默着继续,除了镊子偶尔碰到器皿发出碰撞声,连呼吸都被刻意收敛。
擦伤已经结了层薄痂,看上去不会有感染风险,后脑勺上的包也没有溃破迹象,日后慢慢吸收就是。他仔细检查确定无碍后放下镊子和酒精,低头一样一样将工具装回急救箱。
气氛有些压抑,她想了想取来另一只酒杯将剩下的酒液一分为二倒进去,推了干净的杯子送到他面前:“辛苦你,那个,我以后会注意些。”
不管怎么说,先哄一哄吧?
“你还想有以后?呵。”他“咔哒”一声扣上急救箱卡扣,拿起她推到面前的杯子抬头一饮而尽。黑色柔软长发滑开,露出随着吞咽微微颤动的喉结。
这个医生,平时既不抽烟更不饮酒,咖啡也很少碰,可以说所有可能成瘾导致自律性下降的东西他都不沾,突然喝这么痛快可真吓了她一跳:“能有这么生气?我不是故意……唔……”
嘴唇被一片微凉堵了个结实,带着帕图斯细致又丰厚的梅洛葡萄味。
唇齿间带了几分急切描摹,他像是咬住猎物的犬科动物,无法忍受她被任何人觊觎,近乎粗鲁的带来疼痛与窒息。满是涟漪波光的紫色夺走注意,她被这抹通透引诱纵容了他的犯上之举。
圆桌被推开倾倒,酒瓶滚落在铺着厚实地毯的地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还没来得及喝的半杯酒浆同样洒在地毯上,此刻无人再去心疼过于昂贵的酒液或是奢侈纺织品。
十指交缠间他还记得她头上还有伤口却没有办法控制越来越急切的动作,借由身体贴近灵魂是眼下唯一想做的事。
深深浅浅的喘息充斥空间,就像淡淡夜色下飘忽不定的月光。汗水沾湿微卷的长发,她微阖双眼沉湎在这片黑暗。
忍耐的,渴求的,微带些痛苦的欢愉,黑夜微光在白皙皮肤上镀了层雾,他几近虔诚的由着她放纵。
我是如此的爱你,我确信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我忍耐着嫉妒与羞怯默默的爱着你,明知道不会被给予任何慈悲与怜悯,仍旧无法停止这种毫无理性的狂热爱恋。此刻沦为奴隶的并不是落入陷阱被束缚了的鸟儿,而是一直注视着鸟儿的诗人。
癫狂与悖乱,大概是他这辈子最疯狂的一回。
平静之后看着她抱紧被子安详沉睡,他想他大概是完蛋了,就算被鞭笞被辱骂被践踏也无法离开。就像碰触到宝石却又无法带走的龙那样,只能收起翅膀缩紧脚爪环绕着她栖息,依赖宝石上凝结的露水与日光生存。
想要束缚她,却把自己先给捆了起来。
哪怕明知所有希冀终将化为泡影,一切爱恋终将归于寂灭,他也没办法移开视线松开手指。从见到她的第一刻起,就已经深深的爱上她,却只敢在夜深人静独处一室时偷偷承认。
现在她就躺在距离他不足一臂的地方,毫无防范与伪装,像褪去外壳的柔软贝类那样温顺。空气中还残存着几许黏腻甜蜜,好似她急切绵软的轻哼还在耳边回荡,催促他忍不住满怀嫉妒拨开被她紧紧抱着的薄被把人捞进怀里,低头嗅了嗅,甜腻烟草与薄荷味中成功混入几分来苏水。情绪逐渐平复,他心满意足收紧手臂,抱紧还没有彻底扒拉进碗里随时可能抬腿跑掉的宝石。
……
兰波早上醒过来后至少沉默了十分钟。潜入PrtMafia至今她都可以毫不心虚的用“洁身自好”来自我形容,但刚找回来的记忆也确实告诉她过去自己在这方面底线并不是很高——或者说,真有底线这玩意儿吗?
不过再没底线那也是两方都愿意的事儿没必要大惊小怪,她现在思考的是——老子他妈的睡谁不好竟然把森医生给睡了。
总感觉东方人在这方面似乎要保守计较得多,又有上下级关系在这里放着,万一她要是哪天想尝个新鲜这医生会不会气得从楼上跳下去……?
后勤天天打扫广场也很辛苦,再找个私人医生不但可能没这个养眼而且还可能没这个好用……啧,麻烦。
她就这么一脸凝重的盯着他沉思,直到盯得某人装不下去迷迷糊糊茫然睁眼:“还早,可以继续睡一会儿再起来……”
兰波小姐:“……”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抱着被子坐起来,已经升上天空的太阳撒下金色光辉,透过昨晚没有拉遮光板的窗户在她光裸着的背上附了层柔光。
“怎么了?”他随着她的动作移动视线,像是猫咪紧盯自己最喜欢的玩具:“不睡了吗?伤口还疼不疼?”
这会儿谁还能直视“睡”这个字?一个不当心名词可是会变成动词……不好意思容我挽救一下自己的节操先……
她拉高被子捂了把脸,半晌也没敢出说从前经常用来打发男朋友们的固定台词。
东方人含蓄又认真,啧,还没怎么样呢,竟然已经可以预见我要做个渣了么……
“那个……那个……你……”你能不能不要像传说中的东方人一样那么在意?不行就当被狗,呸,就当被我咬了一口?
“昨天晚上是我主动的,您不必想太多。与其说让您总往Rainbw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跑,还不如直接安排个值得信任的人,不是吗?”
他坐起来去摸昨晚扔得四处都是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套,半点多余的情绪也没有:“我这就去替您带衣服过来,之前让人拿下去销毁。”
谁知道她之前的衣服在外面沾了什么,我堂堂大PrtMafia,难道还供不起首领换身衣服了么?
等等,果然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吧……
“森医生……”她喊住已经向外迈出一条腿的男人。他转过来温和的看向她,眉眼间平和无波:“您还有什么吩咐吗,BOSS?”
“额……算了,没什么。”她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我饿了,你记得带早餐回来。”
“好。”他笑着轻轻关上门离去,脚步声渐行渐远。
确定人走了,她翻身铺在床上抱着枕头裹着被子“啊啊啊啊啊啊啊”的滚来滚去——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动不动就冷笑甩文件压榨她的医生竟突然转性变得这么贤惠,果然东方人潜意识里认为睡过就约等于结婚?
不是吧!太可怕了!开车兜个风而已,没必要为了兜风就专门买辆车啊!
怎么办?
总之先冷静下来,时光机,这个就先算了找也找不到的,还是先想想该往哪里跑。
不知道打电话给种田长官能不能得到帮助,反正打电话给老爹肯定没戏。她几乎能想到他老人家都会说些什么,无外乎“喜欢就继续睡不喜欢就一枪崩了”之类……
也可能会给森医生打电话警告他“我会一直盯着你,你怎么对我女儿我就怎么对你。”
啊,不能想了,再想就要想歪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看点
要是被锁
就告诉我
你们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