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稚邪穿好了浴袍,光着脚走到了其他的院落,只见护送他的人一个个都昏睡在地上,包括酒店里的侍者和老板。他回想刚才的战斗,从房顶上下来的那位肯定是斯沃德,虽然改变了招式和属性,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最后攻击他的持续者是三头龙兵工厂的那位教导无疑,房顶上使用镜子和魔法的,他猜测可能是左相克蕾卡儿,他是从体态身高和女性特征判断的。
至于头三个出手的,他反而没有头绪,但可以确定六名刺客中,那位持剑的水系骑士及其对面的水魔导士是所有刺客中,个人实力最弱的。不过此二人联手起来,反而比第一名刺客加上斯沃德还要更难对付。
他找了个沙发躺下,瞧了瞧身上伤口,用翻找出来的药往身上涂抹:“锋刃上没有抹毒,对我还不错,看样子是不想让我死在他们的国境内。呃……咝……伤口这么深,那个老阿姨居然有这样的宝物,差点害我玩脱了,寒冰装甲的上限在这种层级的战斗中果然没什么大用。现在,该让我期待你们会怎么做了。”
……
温泉酒店外的树林里,五个行刺的人陆续集结,戴黑色面甲的人伸出手道:“我的任务完成了,尾款。”
“你一个顶级刺客,用这么差的兵器,差点坏了我们的事。”另一蒙面人扔出了钱袋。
黑衣面甲人打开钱袋看了一眼:“哼,不是我的兵器差,是他的兵器太好,不过……算了,走了。”
黑衣面甲人走后,其余人纷纷露出真容,分别是斯沃德,使用刃心剑的剑客白兰度,弹奏爱情琴的魔导士宁芙,以及左相克蕾卡儿。林中又出来两人,是左相的助手和圣执教导海格托格妮雅。
托格妮雅有些不悦道:“以我的身份,居然还要搞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克蕾卡儿,这不像你的风格。白天正面动手,完全可以。”
左相说:“能少点麻烦就少点麻烦吧。斯沃特,你和圣执都与异境恒主交过手,刚才一站,能确定身份吗?”
斯沃德说:“肯定是,这位冰帝和那位异境恒主的魔法属性和招式相似度很高,更关键这两人驱动魔法的魔力,确实有龙族气息。我见过一些巨龙,不管是国内的龙骑士,还是旅行来的龙法师,曾经我还去过谢夫密斯格,龙族使用魔法的有一种独有的感觉,和人类不一样。不管是冰帝还是异境恒主,他们两人都给我带来了相似的感觉。虽不明显,但存在。”
“我对这方面了解不算多,不会是宝物带来的?”
斯沃德不敢肯定:“龙牙项链我自己就有两条,也见过、使用过其它龙族制品的宝物,虽说两者给人的感觉会比较接近,但真正有经验的人很容易分辩出来,最后他那招暗华冰烈带来的感觉就非常明显。别的宝物是否能有这样的效果……也许龙族心血制成的宝物感染的气息会更加深刻。但是否和暗华冰烈上的感觉是否一样,我无法肯定。”他捏了捏开裂的嘴角,又说:“左相,你也是圣执教导,圣园肯定有龙族血液的制成品,试一试就知道了。”
说着大家将目光转向了海格,海格却一直沉默。
“怎么了?”左相问:“海格,你说只要交手就能判断他的身份,现在怎么不说话了?有什么疑问。”
海格紧锁眉头一脸困惑:“这个人……好像不是异境恒主。”
众人皆是一怔。左相吃惊道:“你确定?”
海格摇头:“不确定。我……我也搞糊涂了,他确实很像,但是……感觉不对。”
“什么感觉不对?”
“很多感觉都不对。”海格脑海中回顾与异境恒主交战时的一幕幕:“要说他们差别很大,完全不是,实际给我的感觉十分相似。但太相似了,又不完全一样。”
左相助手梅丽问:“圣执,您能不能说具体一点?”
“具体……怎么表达呢,方方面面吧。”海格神色沉凝:“这两人用的魔法招式很相近,特别是冰、暗两系,但冰稚邪没怎么用木系魔法……”
“这有可能是我们交手时间不够长,而且有可能是装备原因。”斯沃德说:“不论是那夜与异境恒主的遭遇,还是大君所述的交战情况,那人身上的装备对木系魔法的辅助很大。今天他没有穿那身衣服,所以没有动木系魔法。”
“嗯,也许吧。但不止这一点,异境恒主和冰稚邪,他们的招式很像,甚至在冰暗两系魔法的串联接续上十分相似,但手法……有区别。”海格说:“我不敢百分百确定,但一个人的施法手法是非常明显的特征,就像每个人的笔迹一样存在出入。这一点,左相更有发言权呀。”
左相说:“我没和异境恒主交手,无法评比。”
梅丽问:“笔迹可以改变,施法手法也可以呀。”
宁芙这时说:“这与笔迹说起来还有点不同。笔迹可以改变或者模仿,施法手法在平时好像,在危难,且需要时时应变的时候,是不可能违反自身习惯反直觉施展魔法,不单会让魔法的成形速度极大下降,更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在顶尖的交手中不可能存在,没人会这么做。”
左相沉思道:“理论上是没有。但如果这人天赋极高,且施法手段极其细腻,还是有可能做到的。我就能做到。”
“……”
“海格,你说过异境恒主用过次递倍返这招,能达到这种水平,再加上天赋与练习,展现不同手法的施法足够了。”左相说。
斯沃德道:“我感觉那个冰帝的魔法十分了不得,是顶级高手的水准,手法肯定同样高端。再加上魔法中的龙族特征,可以确定,就是他了。”
“不。”海格说:“正是因为他魔法中的龙族特征,我才生疑的。他跟我交手时带来的那种感觉,和异境恒主带来的龙族威慑感觉,不一样!”她闭上眼睛回味冥想,回忆着刚才的交手,回忆着兵工厂的大战,那一道道魔法在眼前绽放击打,透过那感触,体会到藏在魔法中更深层次的气息:“那是两头不同的巨龙,带来的感觉。一种像是来自无穷深渊的黑暗统治,一种像是无法逾越撼动的绝顶之墙。”
左相、斯沃德、宁芙、白兰度再次震惊。
“我这么说可能夸张了,但带来的那种感觉,就如我形容的。”
“我怎么没有感觉到。”斯沃德说:“圣执,是不是你因为战败,而产生心里阴影了?”
海格有点生气了:“你没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你没有跟那个人进行一场绝对的,一对一的正面决战。弱小的人,是体会不到强者才能感知的世界。”
斯沃德羞怒不已,暗暗强行忍下怒火。必竟是自己出言不逊,自身的实力确实不如海格。
海格又补充道:“另外,我认为西莱斯特冰稚邪的实力非常强,但没有异境恒主那么强。也许是因为他受伤,不在最佳的状态。但我依然认为他没有异境恒主的实力,大概和我……应该和你比差不多吧,你们都是传统型的魔导士,左相。”
“和左相差不多,那已经是七阶顶峰了。”白兰度说:“这小子敢参与救世任务,确实配得上这样的实力。”
海格补充道:“不过左相你更偏向学术型的学院派,真交手,你不是他的对手。”
左相:“所以海格圣执,你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异境恒主?”
“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也有很多疑点。”
斯沃德不爽道:“我就说你们想太多,把海军那些人和城主叫来,直接把他宰了多好。哪有这么多麻烦。”
左相瞪着斯沃格:“你知道你为什么担任不了海军统帅吗?这个人可以杀,但不能在这里杀,更不能在这个时间明杀。刚才的行动如果转为真正的暗杀,要是没得手,又暴露了身份,全世界都会唾骂索顿河之国。你现在风行军的职务可能不保,还会因此获罪,即使以后复用,你未来的前途也毁了。你,为什么不动脑?”
斯沃德颇为难堪。
左相说:“杀冰稚邪,他的仇人那么多,等他身上救世的光环褪去,再找个机会把他暗中除掉,我们也没有任何麻烦。”
白兰度说:“小喽罗杀也就杀了,帝之佣兵团的冰帝现在可不是小喽罗,对他动手得慎重。一切,还是先搞清楚身份吧。”
对他们来说,杀一个人如果要付出很大的实际代价和舆论代价,最后如果被证实杀错了人,这样的事是不愿意做的,大多数人也不会这么做。
“遗撼这次大君没来,他的性格总是那么不合群。”助理梅丽吐槽道。
“他是大君,国王陛下拿他也没办法。能让他在三头龙兵工厂呆这么久,已经非常难得了。”左相道:“海格圣执,你和舒末不是朋友吗?再有机会,希望你能请他出手。”
“试一试吧,我也不敢保证。”
听到大君的称呼,斯沃特心里不安,自己的妻子杜莎与瓯娩弥是好朋友,瓯娩弥要是跟大君说了些什么,不知灼日大君会怎样,这让他有点害怕。不过转念一想,斯沃德认为这必竟是自己夫妻的事,对灼日大君的印象也不像是会管别人家闲事的人,这让他稍稍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