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着话,身子慢慢压下,仿佛随时都要将火把投向地面。
周梅嗤笑一声,“我方才说了,你放了他们两人,我便与你好好过日子,可是你不同意。”
秦安闻言,身子微微僵了僵,眸底复又闪过一抹希望,“夫人明知道,我不能留下这些祸端,留下他们,你我日后的生活就再不能安稳。”
“你不是说了要去南边,大宋国土之大,想必他们也找不见。”周梅笑起来,“我突然想明白了,用我们三条命换你一条命,好像划不来,我宁愿继续当傀儡,也要保他们两人,秦安,你不是说要继续与我生活,难道你又不想了?”
在周梅说出这些话时,简哥儿身后的王飞羽悄然挪动了一只脚。
秦安的目光蓦然一冷,警惕的往后退一步,直直瞥向王飞羽,“夫人,你不愧是聪明绝顶,到了这一步还想算计我!”
王飞羽摸了摸鼻子,不动了。
周梅咬牙,“你不能这样对他们!”
秦安喉咙里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似自嘲,似绝望,笑着笑着他笑出了眼泪。
慢慢收起笑容,直直的看向周梅,泪眼混浊:“夫人,这十年,我心满意足,你既不能承诺我未来,那我独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我们便同归于尽,葬于一处,便是死了? 你也是我的夫人。”
话音落下? 他几乎是决绝的低下身,将火把落在地面上。
白行简反应最快,他立刻拖着周梅朝后退去。
就在秦安手里的火把几乎要接近地面时,突然,巷道的另一头又亮起了几道火把。
“爹!”
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
秦安手上的动作蓦然一顿。
抬起眼? 看向对面。
秦周南和焦文珍,一路狂奔着跑来。
秦周南见状,毫不犹豫的扑通一声跪下来? “爹和娘既然要死,就带我一个,我与文珍也不活了。”
“你!”秦安气得勃然大怒,“孽子? 谁让你来的? 你赶紧给我滚!”
秦周南坚定地摇摇头? “爹? 儿子在这里恳求您,收手吧,别再执迷不悟了!”
“我与你娘的事,你懂什么!”秦安喃喃地说道:“若是从未得到过,了不起不过是惦记一生? 可我得到了,你让我如何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失去?”
“爹!”焦文珍也跟着扑通一声跪下来,“你得到的不过是偷来的,根本就不是属于你的,娘当初是有家庭,有丈夫? 有女儿,还有个儿子,你硬生生的把娘夺走? 这十年是你抢来的,不是你该得的,现在爹应该放娘回去了啊,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爹是多么的疼爱娘,可为什么爹不能为娘想一想,让娘去过上她自己想要的生活?”
秦安愤恨的盯着她,“你知道什么,你跟姓庄的一样可恶,若不是你在中间坏事儿,你娘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
“爹,是你执念太深了!”秦周南接过话,“我记得小时候问起爹,咱们秦家的籍贯在哪里,祖父当年是做什么的,爹告诉我,咱们秦家出生卑微,祖父当年是走街串巷的手艺人,一场大病,祖父病倒,是一户大户人家好心收留了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