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点了点头。
她看到焦文珍,也是安静凝神地倾听着她的往事。
便将前后创业的过程挑拣着娓娓道来。
秦夫人唏嘘不已,“这么说来,你也是个上进的好姑娘,只是在亲戚那里学了制皮的手法,连老师也没请,更是没当过学徒,靠自己摸索着就做成了。”
庄容扑哧一笑,“哪来的老师,村里都是农户,大家都是各顾生计,偶有个皮匠,也去县里找事情做了,但凡有办法离开村庄过上更好的日子,谁又会留在山村里?”
秦夫人面露赧色,“是我想当然了,容儿,你可否与我说说你在村里的事儿?”
她总觉得清水村的一切听起来十分熟悉,庄容只是三言两语的带过,可她眼前却仿佛有了画面感。
羊肠小路,一排一排简陋的茅屋,土坯房,每家每户泥砌的围墙。
不到清晨,各家各户公鸡啼叫的声音。
小河边,妇人们一边拉着家常,一边洗着衣裳,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她甚至在幻想的画面中,看到了一位尖酸刻薄的老太太,指着自己骂:“怎么这次只卖了这么点钱!你不是做了很多鞋垫子吗?”
浑身陡然打了个激灵,仿佛身临其境一般,变了脸色。
焦文珍注意到她的变化,关心的问:“娘,你怎么了?”
“没什么。”秦夫人皱紧眉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方才的画面,让她觉得自己和庄容的距离更近了,她仿佛从前在那里生活过!
不然,为什么在那个老妇人指着自己骂时,她会清晰的感觉到一阵心寒和无奈。
庄容看着秦夫人的模样,眼眸深了深。
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和我爹日子过得蛮苦的,还总是被奶奶和我大伯一家欺负,我娘在我七岁的时候,便离开了家,我如今十五,虚岁十七,算起来快十年了。”
焦文珍神色微动。
忍不住问:“你娘为什么会走?又去到了哪里?”
“不知道。”庄容摇头,“她走得很突然,忽然在那一天就失去了踪迹,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为什么走,我爹只是一介书生,虽然他不肯放弃,寻找了多年,却都找不到我娘的踪迹,到这几年,他的心思才慢慢歇下来。”
焦文珍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庄容的身世挺惨的,瞧着她的模样,也不像是个坏人。
不过,保不齐她是故意在这里示弱卖惨装可怜。
博取她们娘俩的信任。
一想到庄容不知怀了哪种目的,撮合她与婆婆和好,她的心头就像针扎一般,迫不及待想问个究竟。
可是婆婆在这里,话又不好说出口。
秦夫人听了庄容的话,久久的陷在深思中。
好半天,才问:“你爹……你爹他长什么模样?”
“瘦高个,单眼皮,眼睛不大,目光软的很,笑起来就和我一样,露出两颗门牙,瞧起来特别斯文和气。”
秦夫人似乎被触动到什么,眼底划过一抹迫切,突然敲着自己的脑袋,“我头好痛……”
庄容心中一动,“怎么又头痛了?方才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