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们生意忙,只管忙你们的。”梅夫人摆摆手,“铺子里热热闹闹,一点都不冷清,我自个寻处地方坐了,看看进进出出的客人,解解闷也挺好的,你们就不要管我了。”
“那怎么行。”秦少东家微微皱眉,从里面走出,关切地说:“娘,生意不打紧,就是没有我们两人,大管事和掌柜的都在,我们一起陪娘上去说说话儿。”
梅夫人下意识地抽开袖子,眼底闪过疏离,“你忙着,让文珍陪我上去吧。”
秦周南心头失落。
这么多年了,娘还是对他冷淡疏离,即使面上热络,可打心眼里,却怎么也亲厚不起来。
“好,文珍,你多陪陪娘。”他再三叮咛,看着两人上楼,之后才返身,回到柜台里。
问同来的车夫,“我娘今日是怎么了,可有什么不愉快?”
“您放心,夫人好好的,就是在家里无聊了。”
“那就好。”秦周南这才安了心,不忘了叮嘱,“你回去一趟,告诉管家,今夜恐要下雪,让他提早给娘屋里加一盆炭火,务必把屋子烤的热热的,我们三人夜里在鸿福楼吃了晚饭便回。”
车夫知道少东家孝顺,连忙应声,身子都没暖热乎,就转身匆匆离去。
三楼雅间里。
焦文珍和梅夫人坐在软塌上,娘俩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儿。
梅夫人想起方才的事,叹气着告诉焦文珍,“……我听着方才那道声音,心头就有种怪怪的感觉,难过的直想哭,想找见那说话的姑娘,看上她一眼,文珍,你说娘是不是这些年吃药吃魔怔了?”
焦文珍宽慰她说:“娘,您可别这么说,您有头疼病,这才要连年吃药,是药三分毒,总归是有副作用,但也不至于魔怔了,我猜想娘一定是想兰儿了。”
梅夫人仔细思量着她的话,却摇摇头,“我想兰儿做什么,兰儿整日就在身边,我不是想兰儿,而是……”
她皱起眉头,对于心中的怪异念头,难以诉说。
好半天才说道:“那姑娘就像是我最亲近之人,我一听她的声音,忍不住想掉泪,就像是,像是……离散了多年的亲人,不不,像是当娘的对儿女的思念,撕心裂肺,太难过了。”
梅夫人说着,忍不住悲从中来,抹泪。
焦文珍很是不解,“娘你胡说什么怪话呢,周南虽不是您亲生儿子,可您嫁到这家里也将近十年了,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兰儿是您唯一的妹子,您把她当闺女一样带着,除了他们两人,哪来的什么儿女?”
莫不是,真的吃药吃糊涂了?
梅夫人直叹气,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我就知道你不会明白。”
焦文珍自是不明白,梅夫人本就是个情绪有些古怪的妇人,她嫁来秦家三年,听说过梅夫人不少事儿。
梅夫人和她的公公秦海自小就认识,她早年经历过一场灾难,流亡到外地多年,后来才被公公寻回,公公也是苦命人,原配婆婆在生下秦周南时难产身故,公公多年来一直未婚,干脆就娶了儿时就倾慕的梅夫人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