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轻声说:“你还记得,当初我在南山发现你,后来桃红婶儿病了,我和我爹救了她,你来家里寻她,我爹第一次见到你,那会儿的你,坚强、倔强中带着倨傲,你对所有人,都是防备,冷漠和不信任,从那会儿起,我便心疼你,心疼你的过往,和你正在经历的,我想我爹也是一样,否则,也不会干脆的收留你们,让你入庄家族谱,可以说,我和我爹都是真心实意的对待你们,从那时候起,我是把你当做亲人一般看待。
可是后来,你慢慢的想起了从前那些事儿,你成长的很快,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你变了个人,尤其是来到县里之后,你拾起了书本,你的优秀再也掩藏不住,可以说和当初的你,有着天壤之别,可是无论你的身份地位怎么变,唯独对我和爹,还有小宝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变,你拿我们当一家人,真心实意的待我们,这些,我们一家三口都是清清楚楚。
再到后来,你在去州府的船上与我做了三年的约定,直到那会儿,我意识到我们的关系,似乎有一点不一样,可在我心底,仍是将你当成家人一般。
我不是不倾慕你,而是……在我们相识之初,我对你的定位便是家人。”
还有一点,庄容没有说,若说了就太匪夷所思了。
在前世她已经有三十岁,算上穿越来这边的几年时间,几乎比简哥儿大一轮,这也让她有点小小的心理障碍,平时总是下意识拿简哥儿当小辈看待。
但仔细想想,在县里这么久,简哥儿非但没要她的照顾,反而为她一家人撑起了一把伞,成为他们坚实的后盾,他结交朱凤礼,火速开起保行,展现出的智慧和能力,都足够让人依靠。
每逢遇到什么事情,她总是下意识的与简哥儿商议,就连她爹都是排除在外。
这些暂且不提,在今晚,简哥儿即将对她说出三年之约取消那话儿时,心头的痛楚是实实在在的。
若只把他当成小宝一样的亲人和弟弟看待,那会儿怎会有铺天盖地的难过?
所以在她的潜意识里,对简哥儿和小宝是完全不同的,只是一直以来,她从未曾正视过这个问题,也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的心。
所以才会一再地忽略自己的真实内心。
白行简并没有催促她继续说,沉默片刻,问:“我想到了,一起生活惯了,你或许觉得别扭,无法拿我当成亲人之外的人看待,可我不明白,若是只拿我当亲人,你为什么愿意嫁我,三年后你就十八了。”
十八岁就是老姑娘了,何必耽搁自己。
“因为我并不着急嫁人呀。”庄容摇头笑了笑,实话实说:“我的想法标新立异,这你该是知道的,我不觉得女子十五六岁就该说亲,而是打算一直做买卖奋斗下去,直到遇到合适的人,当时在那样的情况下答应你,一来是不着急成婚,二来也是想你有个信念好好念书考中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