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简接过信,从头至尾看了一遍,表情没什么变化。
当他把信翻过来,看到上面的图画时,脸上的平静倏然炸开。
皱眉道:“画功很不错,像得过名师指点的。这猎人倘若是指我兄长,那便是说王家已和我兄长结盟。”
庄容托腮,“我倒是没看出画功怎样,不过我却觉得,此人年纪不大,蛮有意思的,应该是个跳脱的少年。”
白行简没搭理她,继续说:“倘若猎人喻指你,狐狸为何要与你如此亲密无间。”
突然,他眯起眼,眼底透出一抹冷光。
庄容疑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才发现最后一幅图里的狐狸,好似和先前的狐狸不一样。
“是笔误么?哎呀,可惜了。”
白行简黑脸,盯着她问:“你不希望是笔误?”
庄容揉了揉眉心,“谈不上希望不希望,只是有点看不懂了,如果不是笔误,这狐狸换了,不再是先前那只,那后来的这只狐狸又代表谁?”
白行简嗓音发沉,“等着就是,既然画了这幅插图来招惹你,必然还有动作。”
庄容赶忙悻悻地摆手,“可别,我每日已经有忙不完的事儿了,不想再搭理莫名其妙的人。”
她顺手拿起简哥儿桌上的纸和笔,当场刷刷刷地给王志写回信。
信中的措词客气而又稳重。
写好之后,站起身:“我去送信。”
白行简叫住她,“我和你一道回。”
庄容在路上,和他提了在县里开皮工坊的构想。
现在酒楼的生意已经慢慢稳定下来,余固和巧珍玉兰他们都已经上了手。
庄容就打算继续做皮子生意。
徐三那边的兔场,已经差人问过好几次是否要合作,把兔皮便宜处理给庄容,庄容都先推了。
现在腾出时间,可以开始着手做兔皮生意。
“老观念里,兔皮只能做围脖,做坎肩儿,做帽子,可我想着创创新,咱们大可以做荷包,做样式新颖的衣裳,做衣边袖边,皮草软垫,发带,鞋子,装饰品……”
白行简听了,点头,又提出一个建议,“听你构思,把皮工坊开在省城会更好,省城人流多,百姓乐于接受那些新奇的东西,开在县里,短时间内难以做大。”
顿了顿,又说:“白家在州府有别院,罗老在年后想去州府,一来州府有他的几位朋友,二来便于我考试,再者,保行的生意也要往州府扩张,前些日子朱大哥为我引荐了州府来的几位朋友,在州府都有几分势力,他们知道我在做保行,流露出想要参一些股的意向。”
庄容寻思着,点了点头,“这是个好机会,是可以考虑考虑,这保行你既然不打算动用白家的势力做,光靠我们自己实力终究是小了些,不如引几家地头蛇参股,这生意才能做得稳当。”
“我也这么想的。”白行简看了她一眼,隐隐透出期待,“所以你的皮工坊,要不要考虑去州府?”
“容我再想想,现在的问题是,我没有必要去做下游产业养兔子,徐三那边的兔场蒸蒸日上,他这人我也拿捏得住,现成的兔皮供给,把皮工坊开在县里,我们有得天独厚的原材料优势,去了州府,来回运兔皮就要耽搁两天,又是一笔额外支出……”
庄容伸着手指算账,压根没注意到白行简越来越黑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