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志远死死瞪着刘淑贤,想到这数月来的种种,闪过某种铺天盖地的情绪,眼睛越发猩红。
突然,他从地上暴起,冲上前狠狠的一巴掌抽在刘淑贤脸上,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发泄着怒火。
人在极端愤怒的时候,理智几乎等于零,他没有咆哮,也没有和刘淑贤对质,而是冲上前直接殴打她。
“嗷!!”
刘淑贤捂着脸,歇斯底里的大叫了一声,倒在地上翻滚。
李捕头立刻带人把他拦住,“孙志远!钦差大人面前不可造次!”
周围的群众也有七嘴八舌劝的:“孙志远,你们好歹是夫妻,这件事儿,说不准你媳妇是被胁迫的……”
“胁迫个屁!”孙志远朝说话的人吼叫,“你懂个屁!若是不情愿,她每日会把自己抹得香喷喷?梳洗打扮穿新衣?那日她夜不归宿,我在家门口堵她,第二日清晨,她分明是满面含春地回来。”
他又指向刘宁,“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一直都在替他的女儿打掩护,得知他的女儿怀了孟同光的孽子,竟叫人偷偷的往我家里送保胎药,简直是欺我孙家,辱我孙家!这口气,我难道不该出?”
这下,围观群众就全明白了。
“原来今日说的那个孩子是真的,刘宁想借此要挟孟同光两千两白银,要不然就捅开这关系呢!”
“一个好色,一个贪财,闹到如今这下场,活该啊……”
孟同光面若死灰的站在那儿,满脑子都是自己完蛋了,从方才到现在,都没有讲出半句话来。
孙志远再度扑通一声跪下,“我对刘淑贤这贱妇恶妇是没有一点感情了,只求王大人查明案情,还我家银子!”
王志看了他一眼,“你和你爹的诉求本官收到,你们递上诉状,择日呈上公堂就是。”
接着又对李捕头说:“把孟同光绑起来送牢待审,再留两个人羁押刘家父女,你,带我去县衙见县尉。”
李捕头连忙领命逮捕了孟同光,带着王志三人往外走。
群众们看着钦差大人要走,一个个都是七嘴八舌。
“王大人,你可不能放过姓孟的啊。”
“王大人,县尉和县丞他们都是一伙的,您可千万不要听信县尉的话啊……”
“县丞收了钱就给商户行方便,县尉收了钱,本该判刑的人都能打几板子了事儿……”
说话的百姓们都是壮着胆子,仗着钦差在这里才敢举报,却还是怕被报复,缩在人群里,一个个并不敢露出脸来。
王志听到这话,就站住了脚步,回头看向身后密密麻麻的老百姓,“请各位乡亲父老放心,本官会以钦差的名义接替县衙大印,彻查大家举报的所有情况,本官过审的案子,没有任何人可以翻云覆雨。”
瞬间,大堂里的百姓们都是欢呼雀跃。
孟同光收受贿赂的传闻不是一天两天,县尉也不干净,经常有本该被判刑罚的,上供点银子便能大事化小,这在百姓之间口口相传,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这两位父母官,大错不敢犯,小贪却不断,在当地百姓中的名声都不怎么好,民不与官斗,以往,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王大人,我也有事举报!”
一个身量不高,黑瘦的中年男子,突然从柜台后方走出,手里拿着两本账本。
“这不是韩账房吗?他要举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