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笑不露齿,眼睛亮亮的,期待而又矜持地说:“罗老,我今日是特意带我弟弟过来的,您忘了,您从前答应过我一个承诺,只要我不违律法不违礼数,您就能答应我一个承诺,我今日就是为此事而来。”
罗老可不是糊涂人,听着她的话,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住。
目光落在庄小宝稚嫩的脸上,打量了片刻,随即面容平静地说:“我就知道,你这好酒不是白喝的,还当你体恤我,那句应承不过是说着玩的,没想到你竟当真来了,所求之事还不小啊!”
庄容嘿嘿的一笑,挠了挠头:“罗老可是我见过最守信最慈祥的长辈,您答应我的许诺,我怎么能忘。”
罗老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连连摆手,“行了行了,别在这里给我卖乖了,有什么事直说吧。”
庄容就收起满脸的笑,诚诚恳恳地说:“罗老,我弟弟庄小宝,如今虚岁有九岁,一直在城中崇德书院念书,他成绩优异,在启蒙班里已无人能出其右,我今日带他来,是想请您考教考教这孩子,看看能不能入得您的眼,拜得您为师。”
她没有直接提出拜师的请求,也是不想太过咄咄逼人,让罗老不快,先考较,再做决定,也给罗老一些考察的余地。
罗老哼了一声,“你小子,会不会钓鱼?”
庄小宝一怔,意识到罗老是在和自己说话,赶忙上前一步,规规矩矩的答,“回罗老,我不会钓鱼,但我年幼时曾在乡下的小河里抓过鱼。”
他看了眼冰冷的湖水,别院这里景色宜人,所有湖都是人工湖,水应该不深,便说:“您可是想让我下水抓鱼?我这就去。”
说着,就挽起裤腿儿。
罗老翻了个白眼,制止他,“这什么季节了,马上寒冬腊月了,我怎么可能让你下水,我老头子是那种刁难小辈之人吗?就算考教你也不是这个。”
庄小宝抿了抿唇,“我不是这个意思,请罗老息怒。”
“莫名其妙,我息什么怒,我有生气吗?”罗老再度朝天翻白眼,“你这个小子,无趣!”
庄小宝顿时尴尬得无地自容,一张脸红透了,站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
在他的印象中,罗老应该是位学韵深厚的大学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出口成章,万万没想到他脾气如此随性,讲话半点不按常理出牌。
庄容忍不住想帮着解围,“罗老……”
罗老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这里有你什么事儿,你不是叫我考教他,那就请你先出去,在外头等着,我老头子还能吃了他不成。”
“好,这是小宝以往做的文章。”庄容把手里的一沓纸放在旁边的石桌上,干脆地往外退。
她也知道,今日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庄小宝自己应对,她不能代替他面对。
她往外走,一直走到一进接口处的圆拱桥。
此处视线好,她站在桥上能清晰的看清罗老和庄小宝的一举一动。
见罗老把他叫到跟前询问什么,庄小宝一板一眼的回答,接着罗老又说些什么,两个人你来我往,很是沟通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