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账房赶忙收回目光,“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在想最近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革功名一事,都说那人就是对面赛福楼的少东家,难不成还真是?他们也是倒霉透了,秀才那是容易考的,说夺就夺了,可惜呀。”
庄容笑了笑,若有所思的问:“听说韩账房你的儿子明年也要去参加府试。”
“嗯,是,是啊。”说到儿子,韩账房眉宇间划过一抹忧色,“就指着臭小子光耀门楣呢。”
最近几日福满楼的生意是越来越火爆,韩账房也不傻,每日在这里上工,亲眼瞧着庄容坐镇店中,运筹帷幄,把生意打理得越来越蒸蒸日上,前些日子推出的葡萄酒也是大卖,很是在城中传出了好名声。
事实摆在眼前,韩账房就知道自己先前是看走眼了,是以,他赶忙收起了先前倚老卖老的姿态,最近在庄容面前都是恭恭敬敬。
庄容再说什么话,再做什么安排时,他是再也不敢随便的插话,抱怨。
庄容哦了一声,也不再多说什么,过了会儿,王猛从外面走进,“庄老板。”
庄容点头示意他出门去,两人走到旁边无人的巷道里。
王猛压低声说:“庄姑娘,你让人给我捎话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要交代?”
“韩账房这几日不对劲,从今晚开始,你盯着他,我有预感,一准能盯出什么来。”
韩账房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但庄容听余固说,他这几日总是刻意的在打听对面赛福楼的事,心里就存了疑。
“知道了。”王猛顿了顿,疑惑地说:“既然觉得这人不稳妥,为何不直接解雇?”
“从雇佣他开始,我就知道他不牢靠,但我存了个心思,他若是在我这里老老实实的做,在找到合适的账房之前,给他优渥的工钱,我也不算亏待他。可他如果不老实,我也正好利用他这一点,前些日子他虽然总是出言不逊,却没什么疑点,这几日我发现他有些不对劲儿,兴许……”
她点到为止,王猛当下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庄姑娘留着他,一方面是给他机会,一方面也是在等他犯错,如果他不老实,让咱们抓住了把柄,可以为我们所用?”
庄容赞许的点点头,“说对了,你须得小心点,别冒进。”
“知道了。”
王猛离开后,庄容也打算回福满楼里。
没走两步,余光不经意的一扫,竟然瞧见对面赛福楼里走出来一个踉踉跄跄的男子。
喝得醉醺醺,脚步有些虚浮,不是孙志远又是谁?
庄容见他没有过来闹事的意思,而是往西边的方向走去了,这才撇撇嘴离开。
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她叫来周顺,低声吩咐:“对面的孙志远方才喝醉了往西边去了,你跟他一截儿路,若是他去我家闹事儿,你赶紧回来告诉我,也不用一直跟着,他若不去闹事儿就随他去吧。”
不是庄容看不起孙志远,这人心胸狭隘且又没什么智慧,今日在这里借酒消愁,说不准就会闹出点什么事情来。
过了会儿,周顺从外面回来,汇报说:“我一直跟着他,见他去了刘家,在门外和他的岳父吵起来了,我远远看了几眼,想到您的吩咐就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