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孙宝全在庄家的遭遇也同样不顺利。
柳婆子吃了上回的亏,不肯轻易把人放进去,他就一直在院门口和柳婆子僵持。
嘴皮子都快说破了,庄文终于从里面走出来,一看到是他,皱起眉。
孙宝全眼睛一亮,就像看见救星似的,随即就推开柳婆子,撒开腿冲进来,“庄老哥!我的好老哥,你可终于来了,今日老弟是有要命的事情求你啊!”
说着就要去抓庄文的衣袖。
庄文随即吓得连忙后退,躲开孙宝全的手,嫌弃似的掏出帕子擦了擦。
说:“你别碰我,我这人讲究,今日出门前才换了新衣衫。”
孙宝全错愕了一瞬,“我也才洗了手出来的啊。”
庄文抽了抽嘴角,不厚道地说:“你家里家风不正,从上到下都是歪风邪气,我怕你一碰我,过了邪气给我。”
他是故意这样说来挤兑孙宝全,前些年家里受了孙家不少欺负,这些往事就不提了,只说孙仲雇凶杀人这事儿,庄文想起就后怕,至今都不愿原谅他们。
若不是容儿提前把他们都支走,那天晚上岂不是家里要遭大祸。
只这一件事,他就不可能对孙宝全有什么好脸色。
“是是是是,我的家风不正,庄老哥说的都在理,可是庄老哥,咱们到底是一个村子的老乡,从小都是一块捏泥人长大的老情分,你比我年长几岁,小的时候我可是跟在你后面耍的啊,难道你都忘了?这回这事儿老哥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志远的功名要是真的被夺去了,他这么些年可就白读了,你忍心看你的大侄儿落得这么个下场?”
庄文心说,我有什么不忍心的,你家那孙志远也不是什么好鸟。
他摆了摆手,“我也束手无策,爱莫能助啊,我是平民老百姓,管我一家几口吃喝都不容易,哪管得上秀才的事情,要不老弟你去县衙击鼓鸣冤。”
“庄老哥,你这么说,就是心里还怨恨着我一家,我给你跪下还不成!你埋怨我爹,埋怨我,我都知道,我给你磕头谢罪,只求你帮帮我儿子!”孙宝全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使不得,使不得。”庄文赶忙去搀扶他,“你快起来,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孙宝全心里一喜,庄文果然还是心软的。
随即就听到庄文又说:“主要是你膝下的这块地砖值钱,我怕你给跪坏了,磕头就更不必了,我这地砖脆的很,会磕坏的。”
孙宝全表情僵在脸上。
他的尊严和脸面还不如庄家的地砖吗?庄文要是骂他几句也就罢了,说这些话可比骂他几句还狠。
可他到底活了四十年,面皮儿比孙志远厚多了,赖在那里长跪不起,“今日庄老哥不答应我,我就跪在这里,跪到你答应为止。”
“这又是何必,我也不是不帮,只是我人微言轻,怕是帮不上,不过能帮的我一定会帮,老弟家里要是有什么难处,千万别客气,直说就是,我一定帮。”庄文直接站起身,“柳婆子,你快去我厢房抽屉里取几个铜钱来,给我这同乡小老弟凑个盘缠,他怕是要上州府去告状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