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一时半刻的是根本找不到比福满楼待遇还好,并且肯收他的店铺。
说出离开这话,自己也是没底气,只是仗着气上心头,不管不顾的说出来罢了。
说完,他又生怕庄容认真和他计较,忙甩袖说:“庄老板,我下工了!”
他一路上咬牙切齿,气恨地不住从鼻子里发出冷哼声。
姓庄的就是个不知好歹的丫头,以为会使点儿巧劲儿生意就能一直红红火火,连最基本的逃税都做不来,还要不断的打折,她这店面想要长长久久的开下去,想都别想。
而且,自己是在他们缺少账房先生的情况下填补了这个空缺,她对自己非但没有感激,反而极尽刻薄,出言羞辱他目光短浅。
韩账房不自觉的又回想起这几日,但凡是他提出的意见,说出的见解,庄容就没有一桩是采纳的,不但不采纳,还经常无视于他,要么就是冷言冷语的警告他。
他本就不是心胸宽阔之人,越想越是来气,也不想想自己平日是多么喜欢抱怨,在福满楼遇到难处时又是如何的退避三舍,只一股脑将所有的不是都归究在庄容头上。
要不是为了那点工钱,他恨不得立刻就辞工不干。
他正火冒三丈的走着,冷不防,从旁边小道上急速走过来一个青年小伙,客客气气的拦住韩账房,“韩账房这边请,我们老爷十分欣赏您的才华,想见见您,有几句话对您说……”
韩账房脚步一顿,眼睛里冒出一丝精光,“你们老爷是?”
能直接叫出他姓什么做什么的,可见是知道他在福满楼做事的根底的,十有**是同行。
“您见了就知道了。”
韩账房心里已经是荡漾的打起了小九九,面上还在假意拿乔,“我如今已经有差事了,让你们老爷不必再费心。”
“您多虑了,我们老爷也不是要挖墙脚,只是有些话想同您说……”
“哦?那找我做什么?前面带路。”韩账房眉头紧锁,干干脆脆的应了。
夜色已深,赛福楼早已打烊,却还亮着灯。
刘淑贤沉着脸清点着今日的账本,“竟然亏出去三十两!”
孙宝全白眼一翻,险些都要站不稳,“明日可千万不能再免费了,说什么也要挣些回来。”
刘淑贤深吸口气,紧紧握住拳,“我心里有成算,爹就别在这里唠唠叨叨的了。”
“那远哥……”孙宝全满脸掩饰不住的焦急,“人现在还在县衙羁押着,明日一早就要升堂了,我担心……”
“怕什么,有我爹呢。”刘淑贤不以为然说:“雇人去闹事,只不过是生意上的纠纷,了不起罚几个钱,至于那妇人,偷银子可跟我们没关系。”
“这……就是不知道官老爷信不信,远哥儿要是有了案底,县学怎么可能还留他?”
刘淑贤实在不耐烦,这些账本看到她头都痛,皱起眉说:“爹就放心吧,我爹不会让远哥儿罪名落实的!这么晚了,爹还不走吗?”
孙宝全讪讪的不敢再说什么,现如今刘家有孟大人做靠山,一家人别提多牛气,孙宝全也只能为了儿子忍气吞声。
把孙宝全打发走之后,刘淑贤就吩咐大掌柜:“王掌柜,明日一早就跟着福满楼的定价来,她家打几折,我们就比她们少一折,楼上楼下的事情你操持好,别再让那些白吃白拿的人进来占便宜。”
“好的,东家,您放心。”王掌柜也观察出来了,真正的东家都要看这位少奶奶的脸色,对她是越发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