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稍一想就明白,王家在村中不算是人丁兴旺的人家,原先王木匠在世时,父子俩做木工活之余,尚且还能兼顾着种几亩地,眼下只剩了王天宁一人,他要照顾他娘,家里琐事又多,根本顾不上那些地。
而且王木匠是手艺人,不靠种地吃饭,估计王家也就两三亩薄田。
庄容就点了点头,“天宁哥,我听巧珍说你打算搬来县里?”
“嗯。”王天宁将手中的租契揣进怀中,面上多了几分朝气,“村里剩下的都是难过的回忆,我和娘打算来县里重新开始。”
听这语气是王李氏也同意了,看来,王天宁这次搬来县里是势在必行。
庄容就忍不住问他:“县中谋生不易,你又把地租出去了,以后打算做什么行当?”
王天宁毫不犹豫地说:“做木工活,我从小跟着爹学木工,一身的本事都是爹教给我的技艺,我要好好把它发扬光大。”
庄容见他今日打扮的很干净利落,精神面貌都要比先前好了不少,像是已经鼓起勇气接受了生活的洗礼。
几天不见,心灰意冷的少年就像变了个人,眼中有了精气神和直面困难的斗志。
她唇角一弯,鼓励他说:“木工是门吃香的行当,你来县里不难找到活计,这些我倒不担心,只一点,你和你娘住哪儿?县中的四合小宅院少也要几十两,这些可都有安排了?”
赵彩蝶母女双双身亡之后,那王大奎就跑的不知去向,他卷走了王家送过去的十两聘银,这钱迟迟归还不上,想必王家是没剩几个钱了。
王天宁听着她关心的语气,目光暖了暖,摇头说:“容儿妹妹,你不用替我担心,我方才已经在牙行里打听过了,城东有片胡同,里面都是大杂院,那里的宅子并不贵,三两就能住一年,我和我娘都不是不能吃苦的人,有个住的地方,每日能吃饱饭就满足了。”
庄容听着就点了点头:“毕竟是来县里讨生活,一开始总是艰难一些,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有什么难处你直接去珠玑巷的福满楼找我。”
“好。”王天宁浅浅一笑,笑得温润。
嘴上虽答应下来,心中却想着,这次来县里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既然来了,便要重新开始奋斗,绝不能给庄容妹妹添麻烦,如今爹不在了,他便要挑起家中的大梁。
“天宁哥,你稍等。”庄容看他包袱里扁扁的,就知道里面没什么干粮。
扭身跑进旁边的酒楼里,要了两个烧饼,又趁着无人时,偷偷从空间里拿出一只烤鸡。
这些熟食,她在空间里常备了一些,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放在空间里的东西不会腐坏,烤鸡拿出来时虽凉了,却还隔着油纸散发着香喷喷的香味儿。
走出店铺递给王天宁,“走,我送你出城。”
王天宁握着热乎乎的烧饼,满心都是熨帖,“容儿妹妹,谢谢你,我……”
心中压满了饱胀的情绪,却不知该如何张口。
庄容扑哧一笑,“快别婆婆妈妈了,不就是一些吃食,你吃饱了肚子,好能打起精神忙家里的事儿。”